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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賓士,身後的雪地裡拖出一串長長的馬蹄印,很快被飛雪覆蓋,轉瞬湮滅在一片漆黑的冰冷之中,半點痕跡也留不下。
方棠被慄延臻拿鬥篷裹在懷裡,臉上的傷口被風吹得有些生疼。他皺了皺眉,輕輕往慄延臻懷裡拱,雙手摟緊對方的腰。
慄延臻低頭,伸手輕撫他的臉:“痛嗎?”
“還好。”方棠悶聲答道,“糧草送到了嗎?”
慄延臻道:“我叫騎兵去接應了,放心,估計明日就能運到幽牢關。”
方棠又問:“你呢?你跑了多久來的?”
“一刻不停就過來了。”慄延臻道,“我怕來遲一點,自己會後悔。”
方棠忍著眼淚不往下落,要是這會兒眼淚被凍住,是真的會出人命的,“你居然一個人就來了,萬一沙瓦桑剛好在軍中,你怎麼辦?就為救我一個人,值得嗎?”
“值得。”慄延臻抱緊他,“只要我活著,任何人都不準傷你。我不管他在不在,若是在,我先砍了他,再帶你走。”
方棠從來沒聽慄延臻說過這麼兇狠的話,一時間有些愣神。
慄延臻臉貼著他的額頭,說:“雖然那丹措王妃讓我們離開,但沙瓦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我們走的,估計回營發現之後還要追上來。到時你聽我的,不要糾纏,知道麼?”
方棠不明白慄延臻說的是什麼意思,此刻他一整顆腦袋都是蒙的,思考不了太多。
慄延臻說得果然不錯,他們向北跑了數裡,就聽到身後喊殺聲漸漸響起,馬蹄鑼鼓聲震天。方棠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聞聲一下子清醒過來,抓緊慄延臻的衣服:“他們追來了?!”
“是。”慄延臻沉著不亂道,“別怕,你先下馬,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來應付他們。”
他騎著馬到了一處石山後面,抱著方棠跳下馬,找了一處隱蔽的亂石堆將人塞進去,解下身上的鬥篷牢牢裹住方棠:“你待在這裡,不要出聲,也千萬不要出去。我的馬跑了一天,必定跑不過西羌的戰馬,與其咱們兩個坐以待斃,不如我出去擋他們一擋,也好把他們引走。”
“不行!”方棠緊忙抓住他,“他們人太多了,你不行的!”
“我不會輸的。”慄延臻蹲下去,摸了摸方棠的臉,笑意隱藏在黑夜中看不真切,“我要你活著,就夠了。”
方棠絕望地搖頭,死死抓著他的袖子不放:“不行,你是一國將軍,你要帶兵打仗、鎮守邊關的,怎麼可以為了救我……是我害了你,怎麼辦……”
“人總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慄延臻道,“無論是戰死沙場,還是為你而死,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他從自己腰上解下軍令,珍重地交到方棠手裡:“夫人,你拿著這個,等什麼時候聽到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就拿著它一路往北走,到幽牢關前叩關,會有人救你的。在那之前,千萬不要出聲,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要出來,聽到沒有?”
方棠還是搖頭:“不,不。你和我一起走,我們一起走。”
慄延臻捏緊他的肩膀,聲音有些兇:“聽話!”
方棠早已淚流滿面,不顧淚水會凍上,撲過去抱住慄延臻嗚咽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慄延臻心中同樣痛成一團,他強忍著掰開方棠的手,將人按下去用鬥篷蓋好,然後拾起自己的戰戟,頭也不回地朝著火光逼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