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所料演變成長時間的比賽。
我認為這是場符合死鬥之稱的戰鬥。
彼此在本戰的五分鐘裡都沒有得分,進入延長賽後依舊持續沒有足夠旗子舉起的狀況。
面對黑巖的單手擊面,我以觸擊手配合。當黑巖退後的瞬間,我使出刺喉。而當我做擊面或擊腹時,黑巖便施以擊面。有時是互擊,有時則紅旗與白旗都高舉,而剩下的一人則認定為無效。如此一進一退的攻防接連不斷上演。
也發生了我們封住彼此的攻擊而陷入膠著的場面。我們偷取僅僅一個腳尖或劍尖的空隙,而一旦對手發現距離被搶走,就會先退後好拉開距離。換句話說,這是互以氣勢進攻而産生的膠著。
打破平衡的,是黑巖。
她從非常遠的遠間擊出單手擊面。這次她的確遠到了機會,因此我光是應擊便沒有多餘心力,也沒有其他工夫能做出攻擊好回敬她。
黑巖一看無法分出結果,便以左拳壓向我的面金好防範反擊,並且貼了上來。
帶入劍鍔相推,忽然黑巖喉嚨一帶的面板瞬間進入眼底。一片紅通,有的甚至內出血而泛紫。不用說,這就是一直承受我的刺喉的下場。
基本上,我認為劍道裡沒有累積傷害的概念,但那畢竟只是理念上的問題,在實際比賽中,仍然有疲勞與這類因打偏而造成的傷害。一旦比賽延長,那些傷害當然會開始累積。
但是,黑巖,這種事你應該更清楚吧?既然你追求作為競技專案的劍道,就也必須對這部分提出解答。如何?你要如何對我的刺喉做出回答?
既然已變色還腫成這樣,想來連呼吸也都很難受吧。但是,她不用嘴巴呼吸。因為一旦用嘴巴呼吸,那就會被我讀出節奏。人類在吸氣的瞬間無法動作,只要在吸氣的瞬間被人攻擊便會輸。黑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論多麼難過,也不會用嘴巴呼吸。
那麼,我也自有打算。
“腹唔唔啊啦啊啊——!”
我用退擊腹後退,但她上前一步,因此擊劍部打偏了。我馬上做出阻擋用的擊手,再度帶入劍鍔相推。因為對現在的黑巖而言,劍鍔相推的時間肯定是令呼吸更加痛苦的“魔之時間”。
但是,現在高中劍道的規則是以十秒為限,雙方選手必須自發性地解除劍鍔相推,若是超過時間就算犯規。因此,我也不能老是緊黏著她。
“嚇啊!手咿!”
退擊手。不對,打到劍鍔了。先拉開距離,趁黑巖充分做好上段的形之前縮短距離,這次我做出擊面——我以這種手法帶入不知第幾次的劍鍔相推。黑巖在面金中咬緊牙根,她不知何時起開始偷偷地從齒縫間吸氣。
差不多了嗎?
我改變做法不使用退擊技,而在與黑巖近身纏鬥的同時等待機會。只要我不攻擊,就只能老實解除劍鍔相推,或是反由黑巖使出退擊技。黑巖已顯得如此難受,若要舉出她能做的退擊技,應該只剩那個了。
黑巖的嘴裡洩出銳利的呼氣。
“咿啊!”
一如我的判讀,黑巖一躍而起、朝著正後方——然後她高高舉起竹劍後,瞄準我的頭頂落下。
來了——
“面呀啊啊啊——!”
是單手退擊面。
然而,這是田原以那次敗北為代價所誘匯出來、讓我見識到的技巧。我哪能這麼容易就中招啊!
“嚇啦!”
哪怕打來第二記擊面我也能閃避,於是我好整以暇地舉起劍尖。這並非要把握時機攻擊,而是為了完全封鎖擊面而穩固防守。但是,我同時將竹劍反轉——一如所料,我撥開了黑巖的擊面。接著我朝向外側,為了令竹劍回複正面而擦擊。要不讓黑巖為維持殘心而將拳頭壓過來,我加重力道彈開她的竹劍。
就是這裡——
“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