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飲會降低新陳代謝。模特兒如果要喝東西,最好是常溫的水。
“請用。”
“謝謝您。”
今天接下來要在舞濱的教會拍外景,模特兒有我和另外三位前輩。
其中一人突然指著安裝在車頂的車上電視。
“啊,佑子,她超可愛的。”
森佑子小姐。盡管她因為藝人和演員的事業變得愈加忙碌,進而從《i 》畢業;但直到幾個月前,她是和我們一起隸屬於同間公司的模特兒前輩。對我而言,也是經紀公司的大前輩。剛才播放的是行動電話的。的確,她看起來十分可愛。
能夠做那些工作果然教我羨慕。雖然雜志或目錄,也就是平面媒體的模特兒也不錯,但若是可以,我也想要挑戰影片等其他領域。
不過,我並不會因此把現在這份工作只當成跳板,所謂流行雜志的模特兒不是什麼容易賺錢的工作。
“……好,我們抵達了。麻煩各位了——”
好,我才是,要麻煩各位了。
話說回來,我是從什麼時候決定不升大學,而是把模特兒當成專職呢?
是換經紀公司的時候嗎?還是被要求從青少女雜志《cuteen》畢業,換到現在的《i 》時呢?不對,是家人決定搬到福岡的時候嗎?
總之,不管是什麼時候,我認為若要談論自己現況,巧是個無法剔除的要素。
沒錯,岡巧——在我和他開始交往之前,經過了一段有些複雜的過程。
其實,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我高一那年秋天,那是學校高中男子部的文化祭。
我們的母校——東松學園高中的女子部和男子部在同一個區域裡,卻當成完全獨立的個別學校經營。所以盡管文化祭在同一天,卻視為完全不同的活動。
而男子部的文化祭裡有個慣例的“feeing upe”攤位。這是男生和女生五對五、面對面坐著,隨意問彼此一些問題,最後對中意的人舉牌,如果互有意思便會配成一對。這若要說無聊確實是很無聊的內容,但是我參加了。
不過,我是在這裡和巧變成情侶的嗎?那倒不是。
由於我討厭在那種地方被配到一個奇怪的人,所以故意對似乎中意隔壁春美的男生舉牌,成功地贏得“配對不成立”。不過我還是露出“啊——可惜”的表情。
既然要做這種事,幹脆不要參加吧?或許有人會這麼想,但是有香和春美說想參加,又被紬子用笑臉問:“綠子呢?”實在很難直接說沒興趣。高中時期,我認為這種人際關系非常重要,加上當時我已經在當讀者模特兒,所以不希望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招來反感而被孤立。
那時候巧在哪裡呢?其實他參加了我們下一場的配對活動。有香說還想再多看一下,於是我就陪她,結果——噢,有個頗具男子氣概的男生坐在正中央的位子。
當時透過自我介紹,對於他是什麼樣的人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盡管不知道字是怎麼寫,但名字是ㄍㄤㄑ一vㄠ,國中三年級。咦——!比我小一歲喔!我還記得自己當時這樣想著。而且,他有練劍道。當時我也心想:“為什麼偏偏是劍道啊?”妹妹早苗從國中起開始學劍道,我非常清楚防具那些東西非常臭,所以說實話,我對劍道沒什麼好印象。至少當時是。
當主持人說:“我們學校的劍道社很強喔!”巧則微笑回答:“是,我知道。”這雖然是我後來才聽說的,但當時他已經幾乎確定會以推薦入學就讀東松學園高中,因此參加文化祭單純是想看看校園氣氛。
我們在文化祭的接觸僅止於此。
接著是在五個月之後吧。我想這很難稱為偶然或必然,但我在某天早晨,於公車上再度遇見巧。
唯有這件事我現在仍記得十分清楚。巧在看到我的瞬間,做出“啊!”的表情。
我想,自己大概也露出了“啊!”的表情。
於是莫名地有互相打了招呼的感覺。但是,那時候我們沒有對話。我身旁還有早苗,而且女子部校門和男子部校門下車的公車站也不同。
幾天後,我們在中川車站的公車站一起等車。
我心中悄悄存著“既然搭同一輛公車,那麼說不定還能再見面”的想法;說不定其實我也有四處張望。因為,當巧排到我正後方的那個瞬間,我甚至心想:來了!
盡管如此,我仍沒有馬上看過去;我裝作隱約感覺到視線,並轉過半張臉。結果,是巧向我搭話:
“……您、您早。”
撲通一聲。他的聲音比去年秋天更低沉,讓人深深打了個寒顫。
明明小我一年級——
但我馬上換個角度想,其實那也沒關系。
“啊……你早。”
是不是有點“高姿態”呢?觀感會不會不好?
他點了點頭,對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