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關掉了床邊的夜燈。
剛剛閉上眼睛，他就聽到身邊葉行舟在問他：“顧尋，你說如果咱們兩個真的發生點兒什麼，你是上還是下啊？”
顧尋馬上坐起來重新開燈：“你想幹什麼？”
床頭燈昏黃的光芒中，葉行舟的笑容變得有些曖昧了起來。就這樣看著顧尋，他慢慢將笑容擴大：“你別這麼大的反應，我就是隨口跟你聊聊。”
“可是我不想聊這個話題。”顧尋重新躺了回去，但是這次他沒有關燈。
葉行舟倒是也無所謂。
學著顧尋的樣子在床上躺下，盯著頭：“顧尋，我跟你說，其實我曾經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只不過考慮的不是你和我，是我和我喜歡的那個人。”
顧尋張了張嘴。
他想讓葉行舟換個話題，可是他也聽出了對方聲音中的顫抖。
他們是最瞭解彼此心情的人，也是唯一可以給對方傾訴的人。
所以拒絕的話卡在了喉嚨，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葉行舟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鼓勵，停頓了一下，他就繼續說：“我之前也跟你說過，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個正人君子。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這種世俗的慾望。所以我就想呀，要不然給他下點兒藥得了。”
顧尋皺眉：“你真這麼做了？”
“沒有。”葉行舟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個傻子，下藥的結果只有兩種，我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對我有點感覺，或許我們可以成為炮友。可如果他對我沒有感覺，我們僅剩的那點情誼也會徹底消失。你覺得我敢去賭嗎？”
不敢。
葉行舟不敢，他自己也同樣不敢。
顧尋沒有告訴葉行舟，他剛剛說出的這種想法，其實他自己也曾經有過。
可是他們都是膽小鬼，誰也沒敢嘗試。
所以到頭來的境遇都是一模一樣，還真是諷刺到了極致。
又是一陣沉默。
葉行舟說：“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吧，我當初就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我要當下面那個。”
顧尋驚了：“為什麼？一般人不是都想在上面嗎？”
“可是我喜歡他，上面下面就無所謂。”葉行舟說：“只是我覺得那樣比較不費勁兒而已，我喜歡他喜歡的這麼努力，喜歡了這麼多年，如果真的能在一起的話，也該他努力一下，讓我感受一下快是吧？”
顧尋悶了很久，最後輕輕的應了聲“嗯”。
重新關了床頭的夜燈，顧尋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睡吧。”
“等會兒。”葉行舟說：“顧尋，你看著我，跟我說句喜歡我行嗎？我知道是自欺欺人，但是我就是想聽你這張臉，你這個聲音跟我說一句喜歡。”
顧尋猶豫了一下，在黑暗中對著葉行舟的方向，輕嘆了一聲：“葉行舟，我愛你。”
葉行舟嘿嘿的笑了起來，禮尚往來：“我也愛你。”
當天晚上，兩個人都做了一場好夢。
夢裡是彼此，又不是彼此。
…
第二天一早，葉行舟送顧尋上班。
像往常一樣，車子在路邊停下。
顧尋下車的時候，駕駛座的車窗就被人從外面敲響。
戴著墨鏡的男人站在外面，朝葉行舟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車窗降下，那人根本不管這是什麼地方。
甚至絲毫不在意顧尋就在一旁。
他說：“葉行舟是嗎？顧尋給了你多少錢啊？我出雙倍，買你以後跟我過，怎麼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