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嘀咕咕地念叨了許久,才揮揮手中的魔杖,幫他把額頭上的紅腫治好。
施法期間,魔杖上搖曳著新生的枝葉,葉片的脈絡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像是充滿聖潔氣息的神跡。
與之相對的,原本還是半透明的魂體,像是火盆中被撲滅的火焰一般,只餘下黯淡的火星。
“唉,小火柴,你說說,當初好不容易透過那些精靈的試煉,才折下一根生命樹的枝葉——你長得不太符合母樹的氣質不說,偏偏還要在治療術上附加淨化屬性。”
斯圖亞特沒在意閃爍不定的魂體,只是低下頭,煞有其事地抱怨著手中的魔杖。
那些新生的枝葉輕輕蹭過他的指尖,一點金綠色的光芒悠悠融入他的掌心。
“唉,好吧好吧,確實沒有我可以用的魔杖了。”斯圖亞特喃喃道,“我可以保持清醒,說不定還是多虧了你呢。”
之後便是漫長的沉默。
宋驚雪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默默盯著自己的面板發呆,在紅藍條都回複完全後,他才裝出剛剛醒轉的模樣。
不過,有這件事打底,他對斯圖亞特的防備放下來不少。
——要說完全不防備,倒也沒有,畢竟他之後還用棠棠的故事試探斯圖亞特了。
回憶到這裡,宋驚雪微微一頓。
他轉頭看向宋驚棠:“棠棠,你還記得之前給我講過的恐怖故事嗎?在教廷裡流傳的那個。”
宋驚棠:“深淵怪物很喜歡人類朋友,於是用慾望搭建起九十九層階梯,引誘人類朋友走入深淵?”
她道:“在故事的最後,深淵怪物吃掉了自己的友人——被慾望所驅使的存在,已經不是它的朋友了。”
戚曉:“明白了,釣魚執法。”
宋驚雪:?
他迷茫道:“居然是這樣的寓意嗎。”
一看就是閱讀理解不太好的樣子。
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暴露了什麼,輕咳一聲:“總之,講完這個故事之後,我從斯圖亞特口中得知了一些資訊。”
“黑塔的底部,是一座倒懸的高塔,它是作為‘鎮物’一般的存在,釘在最大的深淵裂縫上的。”
宋驚雪慢慢組織著語言:“斯圖亞特說,深淵並不是一直處於封閉狀態的。那些偶爾出現的深淵裂縫,就像是遍佈大陸的地下暗河,在土壤比較薄弱的位置,沖破了地面的封鎖。”
“只有光明類的術法可以徹底關閉深淵裂縫,但這些裂縫就像是蔓草一般,只要沒有扼制住源頭,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這樣的工作量對光明教廷來說,實在是又累又危險。”
“畢竟誰也不知道,從深淵裂縫裡冒出來的,會是可愛漂亮的小魅魔,還是深淵領主的一隻爪子。”宋驚棠小聲道,“我看過教廷記載的那段歷史,真的很危險。”
在與深淵對抗的過程中,光明教廷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但能夠安穩“老死”的牧師,少之又少。
從前的大部分光明牧師,都折損在深淵裂縫周圍。
宋驚雪點頭:“讓光明教廷來承擔這種過於沉重的責任,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眾神決定在最大的裂縫處建起一座高塔,法神又對高塔施加了與神明等階的規則,每當有一位勇者抵達高塔的更深處,與之對應的裂縫就會合上一絲,日積月累之下,這個裂縫就可以順利關閉。”
鄔九提問:“為什麼只解決最大的裂縫?其他裂縫也可以嘗試使用這樣的方法吧。”
戚曉:“或許是因為設下那樣的規則,對神明來說,消耗意外很大?”
她摸摸下巴:“但我們過來的時候,深淵裂縫已經基本上解決掉了欸。”
宋驚雪:“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聽他話裡的意思,裂縫之間存在關聯,是可以相互影響的。解決完最麻煩的那個,再應付其他裂縫,會輕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