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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衣領拉高了些,踏著臺階來到方正身邊,方正已經看到了我們,他急切地說:“部隊先一步出發了,我們不能用手電照明,得加快速度趕上。”
說完便當先往前方走去,我連忙緊追兩步趕上他說:“哎方正,咱不開車啊?要走多遠啊?”方正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很遠!”初一也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我繼續不依不饒地說:“哎方正,很遠那咱還不開車啊?這不是白撿得累嗎?”
方正的腳步一點都沒有放慢的意思,他眼望前方的遙遠之處,很平淡地說:“你看前面,部隊已經全部到達山腳下了,我們要在天亮之前爬過山腳那一片坡地,不然天亮以後會被人發現,我們就別想上山了!”
我朝著他所說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之中的遠方,並沒有方正描繪的已經到達山腳的部隊,更沒有什麼坡地,難道他的眼神比我要好得多的多?莫非他能夠黑夜裡視物?我疑惑不解地看向身旁的初一,初一感覺到我眼神裡的迷惑,便說:“他說的沒錯,政府禁止登山,我們必須得在天亮之前上去!
我徹底無語了,那就走吧!走吧!方正沒有使用照明工具,我們三人在黑暗的夜裡極速前進,走過縣城公路踏上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我跌跌撞撞地一路摸索著前進。
此時身上穿著的內衣已經汗濕,只覺得棉衣太厚了,讓我燥熱不已,而且還揹著沉重的揹包,使得我的每一步都顯得非常艱難。
我不知道我們是否已經來到方正所說的山腳或是坡地,前方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眼前只能看到方正和初一的模糊身影,我全靠一路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來辨別方向和行進的速度,只感覺行進中的道路漸漸有了傾斜向上的坡度,而我們經過的石塊和樹枝用手觸及之下有異常冰冷的潮濕感,難道是雪嗎?
我心裡嘀咕了一下,用手在一塊石頭上面抓了一把,手握之下的感覺的確是雪,莫非我們正在往雪山上走嗎?我定了定神,雙手杵著膝蓋喘了一會氣,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只見在很遙遠的低矮處,隱約閃爍著幾點淡淡的微光,那裡,應該是我們住過的德欽縣城吧!
原來,我們已經爬到了方正所說的坡地上了。想著,我朝著前方的他們低喊了一聲:“等等我!”我連忙緊跑幾步追趕上去,我趕上他們問方正說:“我們已經到坡地了是吧?”方正說:“嗯,到了,但我們還得繼續走,直到離開人們能看到的範圍以外。”
初一也說:“對,天一亮我們就會暴露在雪山上,所以必須得走到山的另一面去!”我這回算是聽懂了,初一不是說天亮以後要我看日照金山嗎?天亮以後我們幾個小螞蟻一樣的人要是還在山上爬動的話,也會被初生的太陽鍍上金粉成為日照蟻人的,同樣也會被相關單位派人把我們追回,這算是違反民族自治地方法律法規嗎?會不會被關起來判刑呢?
我胡亂地想著,腳下不由得加快速度緊緊跟隨著他們的節奏沿著緩緩向上傾斜的坡地急奔而去,就這樣,我們一直小跑著直到天空漸漸亮了起來,我們所在的四周被繚繞彌漫的霧氣籠罩著,但還是能清楚地看到我們正身處於一片低凹的平地中央,一直往前有一道山溝溝通往山腳下的斜坡。
而在我們的身側,是抬頭看不到頂峰的雄偉雪山,半山腰以上全部是白茫茫的霧氣包裹著,那些似霧又似雲的白色輕紗纏繞著山體,彷彿雪山頂峰已經插入到天裡面一樣,顯得更加神秘莫測,聖潔美麗。
就在我暫緩步子觀察了一下週圍環境的兩秒鐘時間裡,方正和初一已經穿過了前方的山溝溝,一轉眼就消失在山腳的轉彎處,我急忙拉緊了一下揹包大步流星地向他們追去。
當天色大亮,陽光從雲霧裡穿透下來灑向堆堆雪沫的山石之間,影射著陽光的雪堆發出刺眼的亮光,明晃晃的讓人覺得炫目。終於,方正在一處石凹裡停住了腳步,我見他終於肯停下休息一會,不禁一陣猛跑也跳進石凹裡面,方正和初一正背靠著巨大的石頭急促地喘氣,我跳進石凹後,初一說:“休息一下!等會從這裡出去靠山腳走應該可以!”
方正點點頭說:“嗯,這邊的位置應該沒問題!”說著他解下揹包從裡面翻找出幾個雞蛋來,遞給我們每人兩個,說:“煮熟的,吃吧!”我接過雞蛋,心裡很高興,這東西我喜歡吃,特別是蛋黃,嚼嘴裡那是非常的香啊!
初一接過雞蛋並沒有立即剝皮吃,而是拿起揹著的酒壺開啟灌了兩口,又問方正要不要,方正搖頭,只顧剝著蛋殼,我也是,三下兩下便將兩個蛋嚼完了。
初一遞給我酒壺,說:“喝一口就不冷了!”我搖搖頭說:“不了,我抽煙也可以驅寒!”說著我掏出煙盒點了支煙,又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問他要不要,初一搖頭,專心地剝雞蛋殼,我深深吸著煙,把它的熱氣全都吞進胸腔,讓它在裡面遊走一圈之後又從鼻腔裡緩緩流出,我對這一過程非常享受,覺得煙這東西已經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夥伴,必須得天長地久地擁有下去。
我往前方看了看,發現碎石鋪滿的地面上那些小堆小堆的積雪上腳步淩亂,被踩踏得泥濘不堪,腳印一直向前延伸,想必德海的隊伍就是從這條路上行走的,而且剛經過不久,我說:“咱們不用找路了,跟著腳印走就行!”
方正點頭說:“嗯,他們會在合適的地方等著我們的。”我說:“哪裡才是合適的地方?”初一說:“就是不會發生雪崩的地方!”我驚了一下,立即說:“據說這山上雪崩很頻繁,越往上走越危險!”
方正說:“其實人多更危險,師父就不應該帶那麼多人上山。”初一點頭說:“是啊!人多聲音吵雜腳步混亂,難免會有一些人承受不住啊!”我楞了楞,沒太明白,就問初一說:“承受不住什麼?心理壓力嗎?”
初一說:“各種因素!”方正笑道:“巖上,你可得挺住了,別承受不住哦!”我切了一聲說:“小看人了不是?我也是幾經生死經歷過考驗的,沒那麼慫!”方正說:“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一顆子彈足可以引發十次雪崩!包裡我給你們準備了匕首,雖然沒有戈戈吉那麼好,但也非常鋒利。”
我點點頭,心說那我帶槍幹嘛來了?那你他孃的給我們準備槍幹啥呢?我又抽了支煙,並從包中把方正給我們準備的匕首翻了出來仔細觀看了一陣,這是一把軍刺一樣的東西,刀身細長,刃口很鋒利,雖然普通,但絕對是好貨,於是我把它插進刀鞘內,別在了皮帶上。
方正見我們歇得差不多了,便把包背起來說:“走吧,我們也不能落後太久了,得趕緊跟上!”於是,我們又再次出發,順著前方的腳印一直走到了黃昏,期間停了兩次吃東西補充體力,我竟然沒太感覺到寒冷或是缺氧症狀,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處於激烈的運動狀態,也可能方正給我們準備的食物對以上方面都起到了很好的補充作用。
越往上走風勢越猛,積雪也更厚,白花花的雪層下顯露出一些黑色山石的稜角,彷彿白紙上書寫著許多橫七豎八的雜亂無章的筆畫一般,陽光照耀在雪面上反射出的亮色非常刺眼。
方正這個管事真他孃的不稱職,竟然不給我們準備護目鏡,更沒有準備高筒靴,一腳踩進積雪較厚的地方都可以立即沒過膝蓋,我的登山鞋裡早就裝滿了冰冷的雪水,一步一步,膝蓋以下的部位似乎都被凍成了麻木的假肢,完全失去了知覺。
我機械地行走著,腦子裡不停地抱怨方正,也抱怨八哥,他小子考慮事情咋就不周全呢?知道買棉衣咋就不知道買高筒靴呢!他孃的,回去我得扣他工資,讓他長長記性!
方正和初一他們兩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跟我一樣是穿著登山鞋的,褲腿全部都是濕漉漉的粘著泥草碎屑,我說:“方正你他孃的也沒啥登山經驗嘛,也不知道整雙高筒靴穿穿!”方正苦笑說:“別以為高筒靴就好,到了深雪處,還不如咱這淺口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