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順勢展開雙臂,圈禁她,困她入懷。
他居然……伸手抱她!
蘇芷完全沒防備,一下子撞進他堅實的胸膛,與他密匝貼合。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沈寒山便閉上了眼,視死如歸地道:“芷芷想的話,那就殺我吧。”
“殺個鬼!我刀都丟了!”蘇芷要被他一陣一陣的撩.撥話逼瘋了。
她實難嚥下這口氣,走投無路之下,她對準他的肩頭,猛地咬了一口。
“嗯……”細弱的呻.吟。
沈寒山吃痛,皺起眉頭。
但他知道,眼下是蘇芷在對他犯事兒,他又不掙紮,甘之如飴。
沈寒山的面板很細膩,溫潤如玉石,幾乎是吹彈可破,可見平日養得極好。
利齒碾磨一寸,血液便裂膚而出。腥味充斥了蘇芷的口腔,她心中的不忿消減不少。
待神志回歸,蘇芷又有幾分後悔。
肯定很疼。
她同他較什麼真?這樣上頭,鬧得兩人都怏怏不悅。
蘇芷從未有過這樣恣意任性的時刻,她也不明白,自己一向循規蹈矩,守森嚴禮教,為何屢屢被沈寒山一激便破了功?
她是不是太把他當一回事了?所以總被他的親狎牽引神魂。
蘇芷意圖安撫沈寒山,她下意識探出舌尖,觸了觸郎君的傷口。
吹吹……應該就不疼了吧?
沈寒山怎不知她是心軟的小娘子?正因為蘇芷外厲內荏,才會被他一回回拿捏,一日日欺負。
論壞心眼的郎君,他確實是世間絕無僅有。
蘇芷還怕沈寒山記仇呢,誰知他半點沒著惱,反倒沿著小娘子的腰脊一寸寸尋上來。
本該罵他冒犯,本該掙紮脫身。
不知為何,蘇芷沒有動彈。
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在等什麼。
最終,沈寒山溫熱的掌心覆在蘇芷的腦後,輕輕撫動兩下:“別擔心,芷芷咬得不疼。”
他的笑一如既往明媚可喜,卻讓小娘子的心裡灌了一壺酸梅湯似的,牙尖生澀發酸。
明明很疼吧?明明是他受了傷。
沈寒山反倒來安慰她,生怕她介懷。
這個人是傻子嗎?
被罵了他笑,被打了他笑,被拒之門外他笑,被辜負好意他也笑。
沈寒山從來沒有對蘇芷黑過臉,也沒有對她說過任意一句重話……瓷做的假人,完美無瑕至此地步。
為什麼?又憑什麼。
蘇芷鬆了嘴,緘默不語。
今夜,許是有暮色遮掩,天地間沒有半點可以照明的煙火,足夠藏匿她那脆弱的女兒心。
蘇芷悶悶道:“沈寒山,我很討厭你笑。”
她不喜歡沈寒山的自信嘴臉,好似他一貫運籌帷幄,能掌控一切。
蘇芷不想被他看透,也不願被他揣測本心。
“但是,你從來不討厭我。”
這是她困惑至今的問題,沈寒山故作深沉,沒有回答她。
蘇芷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