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挑眉:“不然呢?!郎主可看到這裡有旁的人了?”
“謝謝。”
“不必道謝。”阿棗拍了拍他的胸口,“您記著我的好,往後給我多添些月俸便是。”
她攙他起來,問:“你手被人綁起來了,是誰要害你?”
林然皺眉:“沒看清臉,不過眼下不宜聲張。我們連夜離開此地,往州府去應試吧。我娘有留下一筆錢財,供我應考路上用,在外地捱到解試那日,應當足夠。”
阿棗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當即扶林然回了家,同他一塊兒收拾包袱離開地方縣城。
經過今日的事,林然更畏湖泊了。
他們沒有行水路,這次走的是陸路,花費了不少時間。
阿棗知道林然生生受了一記悶棍,她唯恐主人家腦子壞了,一得空就請郎中為他治傷。好在林然暈得快,歹徒達成目的也沒補刀,因此傷得不重,用藥油揉化開腫處便無礙。
這事以後,林然愈發勤奮溫書。
他知,唯有步入官場,才可能為無權無勢之人平反。林然當不成官的話,莫說旁人,就是阿棗,他也護不住。
打狗是得看主人,可主人家不中用,狗也要任人宰割。
三年後。
林然很爭氣,過瞭解試,以第一名解元的名次中了舉人,來年又過了省試,中了進士。他考場上戰無不勝,揚名京城。如今,只待他殿試以定名次,等官家授官。
林然這樣的青年才俊,自是達官貴人們在東華門外榜下捉婿的首選。
開榜那日,都有青帷小轎來迎他入官邸相看了,卻被林然婉拒:“替林某同你家郎主告罪,林某已心有所屬,無福消受貴人恩。”
他話說得直白,貴人派來的說客也不好再強人所難,只得放林然離去。
夜裡,阿棗知曉林然成了新科進士的好訊息,煮了一桌子菜。
往後她再也不怕沒錢添菜,可盡情揮霍了。
林然一回小院,阿棗便殷勤迎上來:“進士大老爺回來啦!”
阿棗總拿話臊他,惹得林然一陣頭疼。
奈何他自打被阿棗救過一命後,對她改觀不少,也能忍受她那些無聊調侃,不同她置氣。
林然瞥了人一眼,問:“今兒吃什麼?”
阿棗月前剛及笄,已經從小姑娘長成了身材玲瓏有致的大姑娘。眉眼雖還生澀,卻也不難看出往後的妍姿豔質。
她嬉笑著逢迎,和林然說:“有你愛吃的魚羹,我特地託劉二哥留的,他那裡的鱸魚新鮮。”
劉二哥?林然想了一程子,記起了。這是菜市的漁夫,平日裡會拉些自己打撈來的魚蝦出售,阿棗同他混得熟,偶爾買河鮮還會算得便宜一點。
天底下哪有免費的晚膳?不過是對阿棗有鬼胎居心,這才多套近乎罷了。
只可惜,傻姑娘識人不清,還和劉二哥這樣親近。
林然皺眉,道:“你和那個劉二哥,關系很好麼?既是家中行二,喊劉二郎便是,口舌上‘哥哥妹妹’沾親帶故,也不知誰佔誰便宜。”
阿棗被林然這一通罵聲給說懵了,她不知道,哪裡又點著了他的火氣。
考上進士要當官兒了很了不起嗎?!連市井小民都瞧不上了?
阿棗呶呶嘴,道:“要不是魚羹補腦子,誰天天去給郎主買呀?!咱們的飯錢不算多,可不得一貫錢掰開兩貫花?郎主不當家,怎知柴米油鹽貴呢!”
林然知她是體恤自己讀書辛苦,這才買的魚,心情好上許多。
他降了音調兒,和她說:“往後有錢了,再不必這樣剋扣。你是府上當家的,月俸自是歸你管,想買什麼吃食便買什麼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