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花,“娘尋思著好長時間都沒得著福生的信兒,想叫你給福生寫封信。”
程貴生,“家裡連紙跟筆都沒有,我咋寫?”
其實他是不會寫,在學校學的那幾個字兒,早就還給老師了。
柳春花,“你二叔家有,你去問你二叔要。”
程貴生打了個哆嗦,“我不去。”
柳春花,“你二叔又不會吃了你,你怕啥?”
程貴生嘀咕了一句,“我怕他再我也摁到水甕裡。”
這是揭她的短呢,柳春花兜手就是一巴掌。
其實她也不想去,丁苗說話太嗆,她現在都不想跟丁苗說話。
想了想,對程貴生說,“我去問韓大夫要紙跟筆,你就在家等著,敢出去晚上你別想吃飯。”
程貴生暴躁道,“那你趕緊的。”
柳春花去問韓京生要了張紙,又問他借了枝鉛筆,拿回來給程貴生,“娘念???,你寫。”
程貴生接過紙和筆,頭大,他不會寫。
柳春花,“福生,我是娘,娘好長時間沒你的信兒了,也不知道你在那邊兒過的咋樣。”
程貴生嗤了一聲,“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福生已經死了……”
柳春花朝著程貴生頭就呼了一巴掌,“那可是你親弟,以後就你倆親,你還咒他!”
程貴生拿著筆在紙上劃拉了幾下,“趕緊往下說。”
柳春花,“我跟你爹想過去看看你,就是拿不出路費,你要是也想孃的話,就問你爺你太爺爺要幾個錢給娘寄過來,娘跟你爹就過去看你。”
程貴生,“那倆老頭會給錢?”
“你爺不好說,他家裡的錢他好象不當家,可你太爺爺肯定給,你看他多疼東東,在東東身上花錢跟流水似的,你別老是插嘴,照你這樣,到天黑也寫不完。”
柳春花又唸叨了一陣,看程貴生把一張紙都給寫滿了,才對程貴生說,“就先寫到這兒吧。”
程貴生把筆往桌上一扔,跑了。
柳春花拿起一看,寫倒是寫滿了,就是總覺得不大對勁。
她剛才去找丁苗,丁苗旁邊就放了個本子,本子上也寫著字,方方正正的,可貴生寫的,咋歪歪扭扭不成個樣子。
隨後又安慰自己,興許是因為丁苗寫的好看,韓京生不都誇她寫的好嗎?
丁苗的字是她親大哥教的,貴生是跟著學校老師學的,老師肯定沒親大哥教的用心,貴生自然也沒丁苗寫的好看。
這麼一想也就釋然了。
把信疊好,看天也不早了,她也不知道郵局局幾點關門,幹脆明天上午再寄吧。
省城,工商局家屬院。
餘慶墨他們仨坐飯桌前吃飯,餘慶墨夾了口菜,只皺眉,“咋這麼鹹,你打死賣鹽的了?”
謝紅麗把手裡的筷子啪一下拍到了飯桌上,“餘慶墨你成心找茬是吧,你都吃了二十來年了,現在嫌菜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