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說劉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許世全成天埋怨我,我心裡也急,我們倆說著說著就開始拌嘴,天成就在旁邊,開始我倆都沒留意他,後來聽到撲通一聲,扭頭一看,是天成倒在了地上,手抖腳也抖,跟楊秀清家方朝犯病時一模一樣,開始我們都沒往羊癲瘋上想,把他扶起來餵了點水,他就好了,就沒往心裡去,哪知道沒多久他又犯起了抽抽,這回比上回還嚴重,不光犯抽抽,嘴裡還吐白沫……”
劉雲潔說著說著眼圈有點紅,“因為天成犯病,他奶都快要急瘋了,現在都不能聽‘羊’這個字兒,上回隔壁李奶奶說肉店裡賣羊肉,叫天奶奶奶聽見了,跑過去就要打李奶奶,你說,要是天成再不好,我們這一家子可咋過?”
丁苗冷冷道,“你們一家子以前可是都喊方朝小傻子。”
劉雲潔臉羞的通紅,“回頭我就去給方朝爹孃陪個不是。”
丁苗可不信她會去給楊秀清他們賠不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頭裡的,劉雲潔現在示弱,是因為她有求於人,等她過了這個坎兒,還是會故態複萌。
不過這跟她無關,就象程立陽說的,許天成犯了病,一家人不揍一頓還護著,遲早有人代他們揍許天成。
家屬院就在???醫院後邊兒,到劉雲潔家的時候,她家門口圍了好些人,還有人哭天搶地的,大約是許天成奶奶。
劉雲潔一看就知道是許天成又犯病了,推開門口幾個人就往裡跑,一邊跑一邊喊,“天成,天成!”
丁苗和楊院長跟著進了院子,看到許天成躺在地上,跟劉雲潔說的一樣,手腳犯抽抽,口吐白沫。
丁苗過去蹲下來給許天成號脈,號著眉就擰了起來。
楊雲潔一看丁苗這樣子,還以為許天成是得了不治之症,嚇得魂都快要沒了,“丁大夫,天成,他這是,他這是……”
丁苗沒回她的話,擰著眉對許天成說,“不許裝病!”
許天成奶指著丁苗就罵,“他都這樣了你還說他是裝病,你是哪來的騙子?”
劉雲潔,“丁大夫,你不願意給天成治你就直說……”
楊院長,“我看這娃也是裝病。”
他是醫生,心細,丁苗給許天成號脈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著許天成,這孩子嘴裡吐著白沫,眼睛卻一直往丁苗那兒瞟,不明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這不是裝病是啥?
兒子在楊院長手底下工作,許天成奶對著楊院長可不敢象對著丁苗那樣撒潑,“楊院長,娃明明都病成這樣了。”
丁苗把針具拿了出來,銀光閃閃的針,有半尺來長,“再裝就紮針。”
楊院長配合丁苗,“哎喲這針紮著可疼了,比刀切著手都疼。”
許天成被刀切過手,還是楊院長給包的,好幾天許天成都疼的嗷嗷叫。
丁苗作勢就要去紮許天成,許天成騰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手腳也不抽抽了,白沫也不吐了。
好好的啥病都沒有。
一院子的人都呆住了。
劉雲潔最先回過神來,順手抄起棍子就要去打他,“你還真是裝病,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一家人都急成啥樣了。”
她急得都給丁苗下跪了,丁苗一定要笑話死她了。
不光丁苗笑話她,楊秀清也笑話她,一家屬院的人都笑話她,這個人丟大了。
許天成躲他奶後面,“誰讓你們天天吵架,都不理我。”
以前許天成是家裡的寶貝,一家子人都圍著他轉,可前段時間,他爹孃成天吵架,他喊破嗓子都沒人搭理他,還嫌他煩,他不樂意了,就想到方朝了,每回方朝一犯病,方朝家裡人都圍著方朝轉。
許天成就學著方朝犯抽抽,一試就靈,他爹孃也顧不上吵架了,都圍著他。
目的達到了,就學上癮了,沒人搭理他,他倒地上抽抽,想要啥東西了,不給買,倒地抽抽……
百試百靈,結果被丁苗給識破了,好日子到頭了。
劉雲潔又惱又氣,頭一回想把這個兒子按著抽頓屁股,許天成奶不答應了,把許天成摟懷裡,“他沒病不好,你還巴著他有病?”
楊院長看了直搖頭:有一就有二,不好好揍一頓,這孩子,以後估計還會折騰。
劉雲潔請楊院長和丁苗去屋裡喝水,兩人都拒絕了,劉雲潔把兩人送了出來。
怕今天這事兒影響到許世全,還對楊院長解釋,“我跟世全沒吵過架,有時候就拌幾句嘴,天成小,還以為我倆吵架。”
兩口子的事,楊院長不好評價,敷衍地回了兩句,心裡想的卻是,教出個這樣的娃,許世全品性怕是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