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家這口井,井沿是用磚砌的,最上面那層磚上刻的都是花紋,刻了一圈。
李強摸摸頭,“他們家還挺講究,砌個井沿都刻上花。”
程立陽把石板放回原位,站起來,“這不是普通花紋,這應該是一種咒。”
小時候清水大隊有個跳大神的,程立陽見過她弄過這個,後來破四舊,沒人敢再弄了。
李強嚇了一跳,小聲道,“這可是破四舊的東西,他家敢刻這個?再說好好的在井沿上刻這個幹啥?”
李強說完,想到剛才程立陽說的,李小娟應該是被劉景給殺了,屍體給扔到了這口井裡。
如果這些花紋真的是一種咒的話,那八成真被程立陽給說中了。
李強趕緊又跳開了。
按時間推算,李小娟是3年前失蹤的,那就是66年,66年開始破四舊,沒人敢再弄這個,除非是自家人。
程立陽問李強,“劉景他爹孃或是親戚裡有沒有跳大神的?”
李強,“那我不知道,不過我姥姥應該知道,你等著,我去問問她。”
李強要翻牆出去,都走到牆根了又回頭問程立陽,“你一人在這兒,不害怕?”
程立陽一臉嫌棄,“趕緊去!”
李強麻溜翻牆出去了。
程立陽站在井邊,他記性好,記得清水大隊那個跳大神的就是寫的這種花紋,不過那個跳大神的是畫在黃裱紙上,她畫,他跟顧海洋站一邊兒看稀罕,後來那個跳大神的畫的煩了,叫他和顧海洋畫,說畫好一張就給一顆糖豆。
他倆為了能多拿糖豆,比貓畫虎,畫了有十幾張,畫的手都酸了。
他還問過那個跳大神的,畫的是啥,跳大神的嚇唬他倆,說是壓死人魂的。
當時小,大人說啥都信,後來大了,就不信這個了。
不過信這個的肯定還不少,只不過因為破四舊,都不敢明目張膛的信。
按著這個思路走,那個叫李小娟的,應該是被劉景給殺了,屍體扔到了這口井裡,劉景或是他爹孃信這個,怕李小娟的魂纏著劉景,就在井沿上刻了咒,怕被人發現,打著怕孩子掉到井裡的旗號,用石板把井給鎖起來了。
任誰也不會往井裡有屍體上想,劉景跟現在的妻子結了婚,一家人都搬去了縣城,時間一久,李小娟就徹底沒人遺忘,再不會有人提起。
劉景在公社當通訊員的時候,手腳不幹淨,他本來想揪出他點經濟問題,哪知道竟然牽扯出一條人命案。
李小娟要真是被劉景殺了,投屍到井裡,那劉景膽子可真夠大的。
李強很快又翻牆回來了,“還真叫你猜中了,劉景他奶以前就是個跳大神的,他娘嫁過來,他奶就帶著他娘一塊兒跳,後來不是破四舊嘛,劉景他娘就不跳了,我姥姥說以前見過劉景他奶給死人畫咒,倒是沒見過劉景他娘畫過,不過劉景他奶既然會,能不教給劉娘他娘?”
程立陽前段時間跑涼茶廠的事,買了盒煙,一直裝在兜裡,他輕易不抽,這會兒拿了根煙出來在抽,聽了李強的話,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報警吧。”
回去的路上,李強還是不敢相信劉景真敢殺人,“你說???劉景真敢殺人?我咋覺得他沒那個膽兒。”
程立陽,“失手殺人,毀屍滅跡呢?”
李強打了個哆嗦,那也夠狠的。
兩人徑直去了派出所,正好碰到顧海洋。
自打上次程立陽把姚彩玲送到派出所,兩人還沒有見過面。
顧海洋雖說知道姚彩玲那是活該,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對程立陽,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芥蒂,姚彩玲被關到派出所,丟的可是他的人。
因為這件事,兩人多多少少有了點隔閡,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但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比起其他人,還是要親近一些。
顧海洋,“立陽你咋來了?”
李強搶著說,“我們是來報案的,以前楊家集那個女知青,叫李小娟的,失蹤的事,你還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