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局裡,就還是個體麵人。
他一直覺得今兒的事都是程立陽攛掇的老頭子,老頭子糊塗了,又是一根筋,動轍就是正義公理,哪經得住程立陽兩口子哄,一鬨,可不就拿他開刀?
其實兩口子就是想要錢?
只是想要錢就好辦。
家裡的錢雖然都是謝紅麗把著,不過他知道謝紅麗把存摺都放哪兒了,家裡好幾個存摺,謝紅麗又不經常檢視,他偷偷拿一個出來,短時間內謝紅麗也發現不了。
真發現了也沒啥,頂多鬧一場。
她跑到老頭子這兒鬧,害得他在局裡體面盡失,他還沒找她算帳呢。
這麼一想,餘慶墨心裡稍微安心了,痛心疾首的對程立陽和丁苗說,“都是爹不對,這些娘對你們娘關心太少,爹明兒個拿過來一千塊錢,你們捎給你們娘,讓她翻蓋下屋子,以後有啥困難了就給我寫信,夫妻一場,我能幫肯定幫。”
餘慶墨開口就是一千,是因為他這次回清水大隊,聽村裡人說程立陽是個有本事的,見過大錢,給的少了,他怕程立陽看不上,所以一咬牙許了一千,也是想讓這兩口子滿意了,趕緊拿錢走人。
丁苗懷疑地看著他,“你能拿出來一千塊錢?姨不會給你吧。”
男人最怕被人懷疑是妻管嚴,當下拍著胸脯道,“家裡錢都是我管著,你紅麗姨平時用錢都是問我要,我要用錢,她一句都不敢多問。”
丁苗“哦”了一聲,可看餘慶墨的眼光,還是明顯不信餘慶墨說的話。
餘慶墨頭腦一熱,“我這就回去取錢,一會兒就把錢送過來。”
說著出去了。
他是騎腳踏車過來的,出去後就騎上腳踏車匆匆忙忙的回家取錢了。
丁苗看著他騎車走人,搖了搖頭,“這腦瓜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餘慶墨的腦瓜子隨了誰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程福生的腦瓜子隨誰。
反正倆人的腦瓜子都不隨餘敬平,別看餘敬平歲數大了,可腦瓜子好使著呢。
他把馬國明和趙俊都喊過來,明面上是自爆家醜,讓餘慶墨得到應有的懲罰,實際上是在維護餘慶墨。
讓馬國明和趙俊處理,等於是把這事兒就壓在工商局這一級了,算是內部處理,餘慶墨最多是壞了名聲。
可如果這事兒爆到上頭,餘慶墨可就不止敗壞名聲這麼簡單了。
說起來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就餘慶墨這麼一個兒子。
這一點她跟程立陽心裡都清楚,所以才沒一直揪著餘慶墨。
程立陽摸了摸她的頭,“想幫娘要錢?”
丁苗,“才不是要,是他欠孃的。”
上一次餘慶墨回清水大隊,她就遺憾沒從他這兒多要些錢,這次有機會了,肯定要讓他多吐出來點嘛。
餘慶墨不是重婚,又判不了他刑,親爹還護著,還是先從他這兒多弄點錢,補償娘來的實在。
餘慶墨回家取出個存摺,上面一共有兩千塊錢,都是存的定期,他也不管,去銀行取了一千,用個袋子裝了,提溜著去了軍區大院。
餘敬平還沒回來,只有程立陽一家三口在。
餘慶墨把那一千塊錢連袋子帶錢都給了程立陽,“這裡頭是一千塊錢,回去了給你娘,農閑了找人翻蓋下屋子,下回我回去,也能有地兒住。”
說是這樣說,其實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清水大隊,也不想再看見程秋英和程立陽他們。
這一千塊錢,他也沒想過程立陽會不會給程秋英,他就是捂這兩口子的嘴的,他原來也沒打算這些錢到程秋英手裡。
程立陽接過錢,“嗯”了聲。
餘慶墨,“立陽,咋說咱們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爹在你娘這事兒上,是做的不對,爹當初也是沒辦法,你爺為人正直,他是官不小,可他不大管我,我在單位站不住腳,當時紅麗幫了我不少忙,她想跟我好,我剛開始沒答應,還想著等我這裡安定了把你們都接過來,可紅麗她一直纏著???我,我錯就錯沒把持住,答應了她,後來時間長了,就越來越開不了口,立陽,爹也是個要面子的,這麼大歲數了,啥也不圖,就想安安穩穩退休,你能明白爹的心情吧。”
他說,程立陽和丁苗就聽著,不接他話。
餘慶墨見倆人不接話,幹脆直說,“立陽,一會兒你給你爺說,我跟你娘那事兒,你娘不計較,你也不追究了,打今兒個起翻篇兒,叫你爺也給馬國明打個電話,人馬局長見天兒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咱一點家事,別給人添麻煩。”
丁苗看他跟看智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