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英不待見這倆兒媳婦,大兒媳婦是個笑面虎,臉上笑嘻嘻,心裡是一肚子壞水,程秋英最煩她。
二兒媳婦倒沒大毛病,就是嬌氣,比以前地主家的大小姐都嬌貴,一點兒苦都吃不得,吃還要吃好的,穿也要穿好的。
當初說親的時候,她就不大樂意,只是老二看上了,她不樂意也忍了,反正又不是跟她過一輩子,兒子願意好吃好喝的養著,她也懶得操那個閑心。
可眼下兒子的腿廢了,兒媳婦享受慣了,難保不起別的心思,她可得盯緊點。
想丟下男人孩子不管,門兒也沒有!
不待見兒媳婦,可孫子卻是真心疼愛,她把小瓜又給了程衛東,“東東吃,奶牙口不行,咬不動。”
柳春花卻聞著味兒,大著膽子湊了過來,“喲這瓜看著就好吃。”
沒人搭理她,她也沒敢自個兒伸手拿。
程立陽就算是瘸了腿,那也是尊活閻王,她心裡怵,背地裡她敢說風涼話,當著程立陽的面,她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有點後悔剛才放程福生跑了,要不然,讓福生去拿,拿了就跑,反正程立陽腿瘸了,也追不上。
程秀珠斜了她一眼,“饞死你。”
柳春花,“瞧你說的,我多大的人了,還能饞那一口瓜?我就是看個稀罕。”
她跟著程秋英過來,就是怕程秋英揹著她偷偷摸摸的拿體己貼補老二家,眼下見程秋英只是拿了兩個雞蛋過來,安心了,說完就走了。
程秀珠不待見柳春花,更不待見丁苗。
以前二哥沒娶丁苗的時候,對她最好,多少錢都捨得在她身上花,她要啥給買啥。
二哥有錢,捨得給她花,那時候村裡誰不羨慕她。
可自從二哥娶了丁苗,對她就沒以前那麼好了,雖說也給她花錢,可再也不是以前那樣要啥買啥了。
而且更可氣的是,每次只要給她買了東西,都少不了也給丁苗買一份,可給丁苗買東西的時候,卻不一定有她的份。
二哥也太偏心了,就丁苗那性子,哪值得二哥對她這麼好!
其實丁苗剛嫁過來的時候,姑嫂倆關系還可以,有時候還結伴去供銷社扯布料做衣裳,後來她見程立陽越來越偏心,氣不過,跟丁苗就疏遠了,後來就越來越不對付,反正就是看丁苗不順眼。
這會兒她見丁苗坐那兒也不動,飯點時候,看到她跟她娘來了,也不問問她倆吃沒吃飯。
雖說是分了家,可她娘都拿來了兩個雞蛋,還不值一碗玉米糊糊?
程秀珠,“我跟娘在地裡忙活到現在,還沒顧上做飯呢,二嫂你去給娘盛碗飯。”
是命令的口氣。
說完就拉了個凳子過來,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等著丁苗給她盛飯,有她娘吃的,也肯定有她的份。
丁苗冷不丁的被點了名,一下沒反應過來程秀珠口中的“二嫂”就是她。
程立陽已拄著拐仗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去廚房盛飯。
程秋英本不打算在這兒吃飯,可一看丁苗坐那兒不動,讓程立陽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去盛飯,登時就來了氣,“啥都你幹,你是覺得你腿腳好使?”
程立陽,“她割草的時候崴著腳了,韓大夫讓她少活動。”
程秋英,“割草都能崴著腳,可真有本事。”
程立陽擰了下眉,“娘。”
聲音不大,但能聽出來不大高興。
程秋英更氣了,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你就慣著她吧,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氣哼哼的走了。
程秋英被氣走了,程秀珠看程立陽明擺著還護著丁苗,也不敢再懟丁苗。
下個月她出嫁,二哥有錢,她還指望二哥給她多添些嫁妝呢,這節骨眼上,她可不敢跟程立陽置氣。
只是心裡到底是氣不過,跺了跺腳,狠狠瞪了丁苗一眼,“等哪天她跑了你就好受了!”說完也跟著程秋英走了。
丁苗蔫耷耷:果然都好兇啊,哪一個她都吵不過。
程立陽卻神色不變,又坐下來繼續吃飯,剛端起碗,只聽咚咚一陣腳步響,程秋英竟是又折返了回來,拉著一張臉,到了飯桌前,嘭的一聲把手裡一個玻璃瓶子放到了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