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嫿道:“我祖母臨終前告知我母親的,在知曉她身子不行時,我母親越千裡去為她送終,許是感動擔憂這事萬一事發牽連白家讓她好做打算,又許是擔心她離世後再無一人替我父親謀算,便將這一切皆合盤拖出。”
陸焉生聽罷長籲了一口氣,他身後拉住盛嫿道:“那你是如何知曉盛歡非你父親所出?畢竟誰也想不到三年後,他會將許氏母女接進府。”
“許氏。”盛嫿笑著道。
見陸焉生一臉迷惘,盛嫿才解釋道:“許氏太過愚笨,為討好我,便在我跟前將她如何遇見我父親之事說盡,其中不乏些許被迫可憐之言,說她本也是良家女子,探親路過阜淵遇見我父親被他半迫才成了如今這幅局面,什麼初見時並不知他有家室雲雲,約莫只是想讓我可憐她,可我太過瞭解我父親,他從不是會強迫他人,心裡便種下疑慮,後來詢問時間,便大致猜到了。”
“我父親八月初出的京城,要想到阜淵,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也需一個月時間,可她與我父親相遇是在八月中旬。”
陸焉生聞聲看向盛嫿的眼神都亮了許多,雖一直知曉她聰慧,卻不想能聰慧至此。
“所以自你知曉後,你便覺得是盛家欠許氏母女的,才會索性直接搬離盛家?將盛家留給那對母女?”他頓了頓有些心疼道:“嫿嫿,你本就不欠她什麼......”
盛嫿有些怔愣道:“你是這樣想的?”
“難道不是?”
盛嫿搖頭答道:“自然不是。”
“髒。”她忽然道。
“什麼?”
盛嫿抿唇一笑,閉上眼睛道:“盛家太髒。”
盛家太髒,無論是雙生子一事,還是後來生的種種,都叫她覺得陰翳的透不過氣來,她又站起身將那木盒放回了原處,從床榻後走出來道:“也是沒想到會出落水那一事,外祖父將我接回白家後,我索性便一直住在這裡。由得盛歡母女如何鬧去。”
總算是理清了所有,陸焉生站起身來將她牽到榻前坐下:“所以盛平死裡逃生又毀了臉,便對盛家深惡痛絕,他覺著當年若不是自己沒去宴席,白姨瞧上的就會是他,最後一步登天的也該他,為報複你父親,報複盛家才會做下種種事情。”
盛嫿神色有些僵道:“也許吧,就是不知道他為何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
陸焉生解釋道:“你與盛歡,好比你父親與他,他面容盡毀落得個茍且偷生的結局,自然要在他女兒這裡找些痛快回來。”
盛嫿聞聲恍然大悟:“這麼講,倒也說的通。”
他面色忽一沉著開口道:“嫿嫿,你父親這回的傷有些蹊蹺。”
盛嫿不解:“怎麼?”
“好巧不巧偏傷在了面上?”陸焉生說出心中顧慮。
盛嫿思忖一瞬,心口一墜,瞭然陸焉生所指,張了張唇:“應當不會吧。”他頓了頓又開口道:“若是想,他早該動手了才對。何必等到如今?”
陸焉生未語,似在思索甚,忽見他眸光一亮,換身便就將大氅取來,披蓋在她身上。
盛嫿低頭見他給自己細帶子:“這又是要去哪?”
陸焉生拉著盛嫿往外頭走,門吱呀一聲開啟,刺骨的冷風便竄了進了,陸焉生看著這漫天飛雪,索性將自己大氅一撐,將盛嫿也護在了自己的大氅下:“帶你去見聞桑,將事情明明清楚。”
作者有話說: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