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嫿蹙了蹙眉頭,點了點頭道:“那回他只在京中逗留三日,便又去外徵戰了。”
“可有兩日都來了白家,第一回 是特地來見你,第二回便是去見外祖父。那夜他逗留直天黑才離去,是不是?”
這事上盛嫿確實有些印象,她抿了抿唇眼底也有些掙紮,她張了張嘴道:“你那日不是回了陸家了嗎?”
她隱隱記得,那日的陸焉生不知怎了,竟破天荒的回了陸家歇夜,直到沈蕪淵離去他才回來,她也本以為只是巧合而已,但見陸焉生這幅樣子,顯然是他刻意躲避。
陸焉生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發頂,低低嘆了口氣娓娓而談道:“我沒告訴過你,第一日我便見到了沈蕪淵,就在你那院子中,我回陸家,只是醋意釋使然,本以為你會有所察覺哄我回來,卻不想那夜裡你連問都沒問我一句,由得我住在陸家。”
盛嫿怔住問道:“不是你不願我管你去處嗎?”
陸焉生嘴角微微有些僵,少年時的陸焉生確實脾氣很壞又古怪,他有些狼狽未接話,接著方才的話道:“見你一直都不來尋我,我便耐不住性子了,卻又不肯舍下面子回府,又實在擔心你與沈蕪淵之間,恰天黑時知曉兄長要去趟白家,我便換了書伺的衣裳跟著兄長進了白家.......”
盛嫿不禁瞠目,顯然從未想過這裡頭還有這樁事,她咬了咬唇道:“可是我與沈二哥一直清白,我對他從未有過兒女情長。”
陸焉生眼神清明點了點頭:“我現在確實知道,可那時候卻並不知曉這些,尤其在知曉那些事後,便覺著你是擔憂影響沈蕪淵前途,才拿我頂替他的......”
“我沒有,我從未如此想過!”盛嫿急切否認道。
他眼神有些閃爍道:“畢竟我這人心性慣來算不上多清白,自小便是以最惡之心揣測。”他頓了頓才又道:“我慣來卑劣,本也不算什麼好人。”
“那夜到底生了什麼事,叫你如此想?”盛嫿問道。
陸焉生聞聲不禁又回想起那深寂冷夜。
前世回顧)
他們二人剛進白家,見是方管事來迎,陸焉生忙垂下頭來,還不忘佝僂著腰,人一直站在陰影處,生怕叫方管事瞧出端倪來。
方管事卻渾然不覺,邊將他引進府裡邊道:“陸大公子許要等一等,老大人這時候還在見客。”
陸衷瞭然點了點頭,陸焉生也並未覺得有甚,眼神不住的向四處掃去。
壞就壞在陸衷無意的問了一句;“不知是誰?”
方管事並未藏著掖著坦然道:“沈二公子。”
話音一出,陸家兩兄弟都是一怔,陸衷蹙了蹙眉頭看了眼陸焉生,見他陰鬱一片不禁有些擔憂,抿唇笑了笑閑話似道:“都這個時候了,先生可用膳了?”
方管事搖了搖頭接話道:“莫說晚膳了,就是午膳都未進幾口,一直說到現在呢。”
陸衷不免驚駭:“竟說了這樣久?”
身後的陸焉生神色微沉,陰鬱至極。
方管事點了點頭;“沈二公子難得回京,在京城中也呆不了幾日,老大人便想多叮囑幾聲,您也知道,他一貫與府上交好......”
方管事這話說的含糊,但陸衷卻知道這話裡的意思,沈蕪淵與白家的關系慣來很近,這一整日應當不只是聊朝中的事,應當有不少關於盛嫿的事。
他邊想著今日來的這樣不巧,邊朝著身後看去,卻不想身後已然空蕩蕩一片,陸焉生已然悄無聲息的離去,他心下不免一驚。
說話間邊到了書房,方管事一回頭沒瞧見“書伺”人影,也是一愣。
陸衷幹巴巴笑了一聲搪塞道:“我忘記要取一本很要緊的書來,方才命他回去取了。”
方管事雖覺得奇怪,但也並未講什麼,將陸衷帶到書房門口,兩人便站在門簷下等著。
陸衷看著裡頭微微閃閃的燭火,不禁有些出神,陸焉生莫名不見,陸衷倒也不急,誠然,陸焉生的身份在這陸家就是半個主子,無論在哪都不是甚稀奇的事。
卻是不是甚稀奇的事,只是他怎也沒想到,陸焉生竟悄無聲息的摸到了書房後窗,翻騰而進。
他一進屋便聽白郝問道:“你當真想好了?這事可容不得你胡言亂語。”
接著便聽沈蕪慎重其事答:“自然願意,等她及笄後,我便回京迎她進門。”
作者有話說:
鎖了六次,我都麻了,這章不知道會不會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