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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嫿為何會跑這一趟, 她自己都未想透徹,大致只覺得是自責心在作祟,畢竟她太瞭解陸焉生的個性, 這回若是不勸,他許當真就死在戰場上了,嗯, 定是如此, 她如是想著。
她從未奔走的這樣快過,心髒砰砰挑個不停, 晚風吹拂著她發絲飄揚,身後兩個丫鬟則跟在身後, 之前便覺得這院子大的很, 如今更是如此覺得。
她過了長廊, 跑到了門口處,白府門庭曠蕩, 探頭朝著外頭看去, 隱約間好似瞧見前頭拐彎處車馬的影子, 這是沒追上?
點珠追了上來, 看了眼盛嫿而後開口問尋門口守衛:“陸家兩位公子呢?”
那守衛指了指前頭道:“方才已經乘車離去了。”
還真沒趕上,點珠湊上前攙扶著盛嫿道:“姑娘, 可要奴婢跑一趟?”
說話間, 忽瞧見門庭樹下的陰影裡站出一人來,眾人這才驚覺,原還有人在這處。
點珠想也沒想便擋在盛嫿跟前:“是誰!”
那人忙道:“二姑娘, 是小的, 寧去!”
寧去, 盛嫿眨了眨眼眸, 目光盯著那道陰影,往他身後更黑的地方看去,卻只瞧見他一人站在了光影處,身後再無旁人身影。
見盛嫿盯著他身後的樹蔭瞧,寧去躬身道:“小的來替我家公子送封信給姑娘。”
說罷便從懷中取出一份信,往前呈交,盛嫿盯著那信件看了半晌也未接下,一旁點珠忽自作主張上前正要接下信件道:“有勞了......”
正要接過信件,卻見盛嫿先一步動手拿過,盛嫿將信件緊緊捏在手上,檀口張了張問道:“他人呢?”
寧去唇微微勾了勾道:“公子已去遠郊羈賈大營了,再過兩個時辰便要馳啟程了。”
杏枝在一旁不免驚嘆:“竟這樣快!”
寧去點了點頭,恰此刻身後傳來腳步聲,正是匆匆趕來的盛栢,寧去聽見動靜看了一眼,而後在人來之前躬身道:“公子還有句話讓小的帶給姑娘。”
盛嫿眼睫微微抬起,看向寧去。
“公子什麼都好,這回去並非全然是為了姑娘,叫姑娘莫要自責,公子講他做錯了許多事,這回去是去恕罪。”他頓了頓又道:“另外,公子還有個請求,就是若是姑娘若是得空,哪怕偶爾寫一個字交給小的送去都是好的,他怕熬不下去。”
“公子讓姑娘好好保證,若是他有命回來,再好好與姑娘恕罪。”話音剛說完,便見盛栢走到幾人身側。
寧去又沖著盛栢道:“大公子,我家公子已經將程先生的事安排妥當了,程先生每三日都會來府上未姑娘請平安脈,就是屆時請您小心避開,小的會時時刻刻守著程先生,若是姑娘身體有礙事請即刻去陸家尋小的。”
盛栢聞聲看了眼盛嫿,見她垂眸情緒不大高,則抿了抿唇道:“好,我知曉了,就照他安排的辦吧。”
寧去點了點頭,躬了躬身才轉身離去,而後人影則消失在前頭街巷裡。
卻無人發現,他鑽進街角的腳步略匆促,彼時巷子牆根處正站著一人,馬車也停在不遠處,寧去走到那人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這處選的位置極好,恰好能避開白府門口的視線,但卻能窺見白府門庭:“公子,話小的都帶到了。”
陸焉生眼眸並未挪開,仍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處瞧,只是點了點頭。
寧去探了探腦袋道:“公子,不若您親自去見見?您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陸焉生斂了斂眼皮,一言未發,直到白府門口那幾道身影離去,他仍舊站在那處一動不動,寧去無法,回身看了眼馬車,車廂裡正是陸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