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珠忙在一旁搭話道:“那該怎麼好?”
程九笑了笑收了手,面上揶揄道:“能怎麼好?要她自己看開就好了,我只能醫治她身上病痛,心病無解。”
點珠似懂非懂,但大致明白了,往後讓姑娘少操些心就是了。
這方子寫完了,又叮囑了幾句,盛嫿便愈要告辭,程九將人送到門口,遠遠的便瞧見腳步緩慢而來的陸焉生,微微皺了皺眉頭,忽喊停了盛嫿。
“二姑娘,程九有事想求你想幫。”
盛嫿聞聲一滯,有些不明所以,開口道:“先生請講。”
程九指了指陸焉生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勸住他,他在這麼熬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是要廢的。”
盛嫿眨了眨眼眸,幾乎是一瞬間便了然這個他是誰,羞怯與無措一同襲來,程九知道陸焉生的心思不稀奇,畢竟兩人時常在一起,只是挑明瞭講,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九見陸焉生越走越近,便朝前一步靠近了盛嫿,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便將事情都講了,臨了還道:“我頭回見骨頭這樣硬的人,三日滴米未沾,還帶了一身的傷,渾然不把自己當活人了,我瞧著心實在不忍,便想求求姑娘,你勸勸他,他許就聽了,我聽陸老爺的意思,這事本應當是旁人擠破頭都未必有的好事,偏他硬撐著不肯點頭。也不知是為何。”
為何………盛嫿咬了咬唇看向了走進的陸焉生,不是她想的多,她總覺得這事與她有些關系。
陸焉生恰走到兩人身邊,看了眼程九,程九晃似無害的笑了笑,陸焉生眯了眯眼眸,似是在警告他莫要多話。
程九往後退了一步,站在盛嫿身後擺了擺手,模樣很是無辜。
“時候不早了,走吧。”陸焉生轉而對著盛嫿開口道。
盛嫿漠然點了點頭,猶豫地看了眼程九,而後搖了搖頭,才抬腳離開。
程九見兩人離去,不禁低聲嘆了口氣,看著盛嫿纖弱的身姿撇了撇嘴道:“這姑娘家家真是心狠。”
在看向陸焉生的背影,不免更是覺得他可憐,他倒是對這個姑娘掏心掏肺,可什麼也換不來。
回程路上,馬車顛簸晃蕩,有之前的經歷,盛嫿穩穩扶著桌幾,再不給陸焉生任何偷香的機會。
陸焉生曉得她的心思,只是痴痴的笑,聲音低低的,傳進盛嫿耳朵裡猶如火燒一般。
盛嫿聞聲有些許不自在,想起方才程九所託之事,捏了捏掌心,猶豫半晌也不知道要說甚,她自覺無趣,撇頭看向外頭的景色,自問這事確實與她無關,她也並未對陸焉生這人生出多少可憐來,畢竟他那父親自己早便知曉,她只是好奇,明明前世裡見縫插針都要尋機會的人,為何這輩子卻好似轉了性,這實在太令盛嫿好奇了。
可她又不想問,這事情她並不想摻合,她怕問出些與自己有關的緣由,屆時便是為難自己,她難得生出為了自己著想的念頭來,她狠了狠心,只混當自己不知情。
只是淡淡眸光裡,多了些瞧不透的心緒在裡頭。
下馬車時,陸焉生伸手便要扶她,盛嫿自覺躲開,手搭在了杏枝的胳膊上,就著力氣下了馬車。
陸焉生有些失神地看著自己滯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是不是他生出了錯覺來,她怎覺得盛嫿好似比之前更疏遠他。
他心有些鈍痛,回身看她,便瞧見盛嫿對著前面笑,尋著視線看去,門簷下站著的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楚斟。
只那一瞬間,陸焉生心裡的嫉妒便有些壓不住了。緊緊的盯著前頭兩人瞧,他抬步便跟上了盛嫿的步伐。
只是他無論再追趕,前面兩人欣然的笑意下,就好似無端形成了屏障將他隔絕在外,這久不出現的場景,又一次壓得他窒息。
盛嫿察覺到身後的匆匆身影,微微蹙眉,只是抬起眉梢看向楚斟問道:“你怎在這?”
楚斟朝著陸焉生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才道:“來接你回府。”
陸焉生聞聲輕嗤了一聲道:“三公子,這幾步路的功夫,你是怕焉生弄丟了二姑娘?”撇了撇嘴,心下直罵他太過刻意,惺惺作態罷了。
楚斟笑了笑道:“沒有,你想多了。”而後便不再與他說話,看向盛嫿道:“走吧。”
他這態度,好似是陸焉生胡攪蠻纏一般,陸焉生的臉色驀的便黑了,卻見盛嫿竟未覺得有任何不對,點頭欣然便走了。
陸焉生頓在原地,正想抬步跟上,卻見盛嫿回過頭來,眼神疏離又淡然道:“陸二公子,不必再送了。”
而後也不帶陸焉生反應,兩人便抬腳離開,兩人有說有笑,只聽楚斟問道:“再過十日便是你母親忌日了吧,可要我陪你?”
聲音越來越遠,再聊什麼,陸焉生沒能再聽見,只是忽覺的累的很,這幾日的辛累好似突然席捲而來,下一刻人便失去知覺暈厥在地,寧去一聲驚呼:“公子!”
作者有話說:
明天加更,明天劇情很重要,算是你們最期待的了吧,我終於要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