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這樣說了,杏枝當能明白了,本想訓斥兩句,但見杏枝一雙眼睛皆是懵懂純色,只垂首嘆了口氣。
只覺得腦袋實在昏得很,便回內寢。
珠簾落下,杏枝眨了眨眼眸,也不知自家姑娘怎麼了,這麼些糕點真實可惜了。卻是沒敢耽擱,通通又收了起來,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也包括盛嫿咬了兩口的那塊。
直到第二日天亮,陸焉生才攜霜露倦怠回了白府。
剛進門,便瞧見了桌子上擺的兩摞高的點心,看了眼正伺候自己寬衣的寧去:“怎還沒送去?”
寧去吞嚥了下,頭皮微微發麻道:“公子,送去了,這是被二姑娘退回來的。”
陸焉生咬了咬舌間,臉色發苦,雖知是這麼個結果,可心頭仍舊是止不住的失落。
坐在了禮桌前,盯著那兩摞糕點凝神不語。
這氣壓略低,寧去見陸焉生孤寂身影,也覺實在可憐,便上前想要將那些糕點都撤下,省的瞧著心裡發堵。
怎想剛抬手要拿,卻被陸焉生擋下:“都開啟吧。”
寧去微微一頓,勸了一句:“公子,您不是慣來不喜這些甜膩點心的嗎?”
陸焉生沒說話,寧去便知道是白勸了,認命的嘆了口氣,才將那點心盒都開啟。
“這些,明日再買些送去。”陸焉生道。
寧去聞聲應是,只是在開啟最後一盒時,手微微一頓,面露幾分喜悅,又定睛瞧了一眼,歡喜的喊了一聲。
陸焉生順著目光看去,便瞧見擺在嘴裡頭那被咬了一兩口的糕點。
唇印微小,一眼便知是盛嫿咬的。
陸焉生眼眸微沉,轉而看向寧去:“這糕點你是親自送去的?”
您寧去便能將昨日之事交待了個清清楚楚。
杏枝啊,那難怪了,那丫頭年歲小,慣來只是粗心,看那兩口咬痕,陸焉生細一琢磨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幾乎能想到她錯愕不已的表情,不禁低低笑了一聲。
見陸焉生笑了,仿若陰了好幾日的天放晴了,寧去都不禁鬆了口氣。
“去取個錦盒來。”陸焉生忽然道。
寧去欸了一聲,忙應了一聲。
陸焉生接過錦盒,便將那糕點小心翼翼放入盒子之中,寧去看了眼那糕點,又看了眼現下這時景,雖天還涼,但這糕點又不是石頭………
但見陸焉生的神色,寧去張了張嘴便又閉上了,得了,總歸是能放些日子的,公子高興一日是一日。
正說話間,外頭來了人,這時候天色還未亮,來人又特地吩咐莫要驚擾旁人,所以只有方管事令人進了屋子。
西屋的的動靜倒是不大,隔了一角的西屋窗戶微微罅開,映著熹微燭火便瞥見穿著太監服飾的人進了西屋,隱約聞到一股子桂花清香,楚斟微微皺眉,直覺今早這事是為了盛嫿,並未關上窗,只盯著西屋亮姌的燭火看了許久。
西屋裡,松那命人小心將一盆半人高的桂花樹搬了進去屋裡,屋子裡即刻便香味四溢。
寧去不禁咋舌,用力揉了揉眼睛,湊上前細細聞了一下,天,竟真的有春日裡開的桂花。
松那微微躬身道:“殿下眼下只要來這一株,另外一株勞大人再等些時日。”
陸焉生垂眸道:“有勞公公了,待晚些時候我定向殿下道謝。”
松那聞聲神色一滯,看了眼近旁兩人,微微往陸焉生跟前湊了湊道:“陸大人,聽雜家一句勸,這兩日若非殿下傳,您還是莫要往跟前湊為妙。”
陸焉生一想便知,為了這株桂花,太子定是在皇後那處吃了鼈的,舔了舔舌尖問了一句:“皇後娘娘讓太子答應了何事?”
松那不禁感慨難怪太子殿下器重,當真是一點即通。
抿了抿唇小聲道:“還不是為了閔家姑娘的事嗎?為了這株桂花,殿下可是損失甚大。”
陸焉生聞聲挑了挑眉頭道:“勞你回去稟告殿下,閔家女的事,焉生有法子,讓殿下放寬心。”
松那聞聲不禁大喜,笑了笑道:“有陸大人這句話,殿下能安心不少,那雜家便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