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愣神,陸焉生微微躬身便自請出了殿,太子與一旁松那對視一眼,有些被氣笑了:“他這是故意氣孤呢?”
松那忙端上茶盞勸道:“讓老大人教習是殿下的令,陸大人就是不敢耽擱才使得一時無狀,殿下消消氣吧。”
太子接過茶,氣不過又摔在了案牘上,茶水濕了半個桌面。
松那見狀只得岔開話題:“殿下,這也操持了一日了,您那百芳園不少花都開了骨朵,更有逐香綻開,芬芳四溢,好看的緊,您要不要去看看?也當散散心如何?”
這話並未壓著聲,聲音不大不小,恰傳出了殿外,門外本要離去的陸焉生微微頓下了腳步。
太子看了眼滿桌子的奏章,眼前也有些發暈,便點了點頭:“那便去看看!”
怎想剛站起身來,目光一定,便瞧見又折返回來的陸焉生。
太子有些驚詫:“怎麼回事?想通了不成?”
陸焉生未應,徐顧白只當他預設了,方才不上不下的心,頃刻間便氣順了許多,還算是有些良心。
說罷便又坐下:“那很好,那便不去了,這奏章太多,今日不理明日也歇不下。”回身便對著松那吩咐:“再去砌兩壺濃茶來。”
松那聞聲剛要應是,便聽陸焉生道:“殿下,焉生想去園子裡逛逛解解乏,待回來再處理也不遲。”
松那自也關心太子身子,見陸焉生對自己使眼色,忙搭腔:“是是是,有陸大人陪著。這麼些公務不必耗費多少時間。”
太子想想也是,伸了伸懶腰,將面前奏章一合起身道:“那帶你去瞧瞧。”
東宮花園離寢殿倒也不遠,步行百餘步便到了。
“陸焉生,閔家女你見過否?”太子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陸焉生目光在院子裡四處看去,只敷衍了我一句:“嗯。”
太子叉腰看向滿庭翠色:“如何?”
“挺好。”陸焉生答道。
太子聞聲皺皺眉頭:“那便是一般?”
若是很好,自是要回很好的,挺好算怎個意思。
陸焉生目光所及之處確實見不少稀有品種花朵,卻未瞧見他想要的,有些心煩意亂索性便答:“殿下說的是。”
太子聞聲心便咯噔一下,果然如此,他便說了與祁貴妃有粘連的,能是什麼個好人,想起祈貴妃那惹是生非的性子,她那侄女又能好到哪裡?這若是成了太子妃,往後自己的後宮還有什麼安寧。
短短幾瞬,便已想到了婚後日子……
他不禁有些犯難:“焉生,替孤想想折。孤並不願娶閔家女為太子妃。”
話音落下,卻遲遲未得回應,太子扶額道:“連你也想不出辦法來?”
松那看了眼自問自答的太子。又瞥了眼走的有些距離的陸焉生,輕輕咳嗽了一聲小心提醒道:“殿,殿下,陸大人在那邊呢。”
太子聞聲皺眉回身一瞧,後面早已沒了陸焉生的身影,順著松那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了將要隱沒到小徑裡陸焉生的衣角。
太子與松那對視一眼,見松那也搖搖頭,便撩起衣角跟上。
走進幽徑,便見陸焉生對著一顆木犀樹發呆。
“有甚稀奇的?”太子上前一步問道。
陸焉生抿唇有些失望:“殿下園子裡就這幾株?”
太子被問的一怔,他連國事都操持不來,哪有功夫操心這園子裡有什麼花什麼草:“你當孤很清閑?”
松那在一旁忙答道:“就這麼幾株,陸大人在尋木樨?”
陸焉生點了點頭:“是,四季開的那種,公公可見過?”
松那還真的知道:“奴婢確實知道,皇後娘娘宮裡有兩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