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淵做事一貫光明磊落,聞聲並未隱瞞,搖了搖頭道:“這事上是我大意了,也沒想過那盛歡如此心狠,這事若是真的,咱需得感謝一人。”
“誰?”盛嫿詫異問道。
沈蕪淵的目光便轉向四周,忽的眼光一亮,朝那處點了點,示意盛嫿看去道:“那位,初一那日,他跪在你家府門前.......”
盛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聞聲心下一顫便猜到沈蕪淵說的是誰,只是已來不及收回目光,眼神與陸焉生對了個正著......
盛歡剛出了正廳,便在長廊的偏角處瞧見了盛安。
她蓮步上前躬身喊了句:“父親!”
“你眼裡還有我這父親?盛歡,為父再警告你一回,若在敢跟你二姐生事,我定饒不了你,方才我已讓李管事去京郊的莊子跑了一趟,宴席散後,你們便搬去。”他頓了頓又道:“至於旁的帳,待宴席後再與你算!”
說罷便袖子一甩離去了,只留盛歡在原地發怔,她好似脫力的倒在了廊柱邊上,她沒想到,父親能這樣狠心,連一句辯駁的機會都給她,也唯有此刻她才真的瞧清楚,自己與母親在盛安眼裡的地位,她眼裡越發陰狠,那便真怨不得她了……咬了咬牙走到盛安身側質問道:“父親既如此厭惡阿歡與姨娘,當初為何寧可舍棄盛嫿與盛栢也要將我與姨娘留在盛府,這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盛安聞聲腳步頓了頓,身型也微微一滯,轉身看向盛歡,未答話,只眯了眯眼睛道:“你二姐說的卻是沒錯,你這規矩不好,是該好好教教。為父做何事,哪裡容許你去猜度?”
說罷便不再理盛歡,轉身要離去,盛歡見引怒不成,一時生急,心一狠忙上前認錯道:“父親,是阿歡的錯,您莫生氣,莫將我與姨娘趕走......”
話還未說完,便腳下一“絆”,直挺挺的便要摔倒,盛歡便忙去拉扯盛安的衣角。
一人要走,一人拉扯,下一刻,綿薄撕裂的聲音“刺啦”一聲響起,盛安愣了神,看著被盛歡扯壞的衣角,皺了皺眉頭,看向已倒在地上的盛歡皺眉怒叱道:“你可有半點閨秀千金的模樣!”
盛歡見狀忙起身,來不及管身上沾染的髒塵,只淚眼迷離的樣子認錯道:“是阿歡的錯,父親莫與阿歡生氣了,您,您這衣裳壞了,還是快回屋換身衣裳吧。”
盛安看了眼衣角,氣惱的甩袖看她,轉身便喊來李管事,人也往主院走去,腳步頓了頓又看向盛歡:“你也回去換身衣裳,莫讓人覺得府上待你寒酸。”
盛歡聞聲垂眸,抹了把淚乖乖巧巧的應了聲好。
待腳步聲漸遠,她的啜泣聲便停了,眼神比這隆冬臘月還要陰冷,清雲此刻挪步走到她身側,聲音裡還帶著震顫:“姑娘,成了!”
盛歡聞聲眼底有些癲狂的狂熱,卻是忽轉身往後院走去。
清雲愣住了,忙上前問她:“姑娘,咱不即刻去瞧瞧嗎?”
盛歡聞聲勾了勾唇道:“不急,先陪著我回屋換身衣裳,待會人多,這聲髒衣裳被人瞧見了不好......”
“欸!是,姑娘考量的是!”說罷便忙扶著盛歡我那個後院奔去。
她特地尋了一件大紅衣裙換上,嬌豔又可愛,盛嫿著粉,她偏要壓她一頭著大紅豔色,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唇角笑意愈發濃烈,還未出院門,便聽屋外有人著急忙慌的直奔而來,門敲得砰砰作響,聲音裡皆是驚駭:“三姑娘,您可在?小池塘那邊出事了!”
來人先問她在不在,盛歡聞聲輕嗤一聲,父親果還是懷疑是她動的手,只是父親以為她會那樣蠢笨嗎?她未答,只是人卻走到屋門前開了門,見她人在屋裡,來人好似輕鬆了口氣又重複道:“小池塘那邊出事了!是,是二姑娘,您快去瞧一眼吧......”
盛歡聞聲面上出現了焦急,連問都未問便忙小跑著奔去,當真是一副關切長姐的情態,只是她並未瞧見身後小廝微勾起的唇。
盛歡遠遠的便瞧見小池塘裡一堆人圍著,好似在找什麼人,她的心算是徹底落了地,剛靠近便聽人招呼:“清雲你快來幫著一同找!”
清雲聞聲看了盛歡,盛歡挑眉點了點頭應了,清雲便裝著一副殷切模樣忙去找尋。
盛歡亦沒呆在原處,她往約定的地點漸漸走近,等會她只要表現出一副很驚異的模樣便好,她人很快便尋摸到小池塘的最西角,目光往池塘了邊上看去,低聲喊了兩聲:“許表哥.....”
話音剛落,忽覺得身後被人猛然一推,只聽”撲通”一聲響,臘月隆冬裡,水花被漸的四起……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