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溫順,周沉珍方才有些膽怯的心莫名就又壯了起來,還不忘挑釁的看了眼沈織織道:“你聽明白就好,你是長姐,該護著妹妹才是!既知曉事情大概,便該好好替你妹妹出氣,莫因為沈姑娘與你的關繫好便不知親疏遠近!”
盛嫿聞聲柔柔的笑了一聲,忽覺得喉嚨有些癢,低低咳嗽了一聲,這一咳嗽便止不住了,一旁沈蕪淵瞧見,上前伸手遞上了帕子。
盛嫿接過抵唇又咳嗽了好幾聲,一旁的李管事看的都心疼,實不想自家姑娘為著他的事在這吹著冷風,上前道:“姑娘,是.....”
盛嫿止了咳,安撫的看了眼李管事,轉而看向沈織織道:“織織你們方才是為了什麼事生的不快?你是不是當真欺負我三妹妹了?”說罷還又看向眾人道:“諸位方才是不是都在,替盛嫿好好聽聽,沈三姑娘可有誆騙我?”
為了什麼,周沉珍愣了一瞬後知後覺這才想起,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一時有些後悔,忙想開口說話打馬虎眼,卻叫沈織織搶先道:“為了什麼事?你三妹妹與周姑娘商量著,說你今日不該回府慶賀她生辰,這生辰宴費心費力的卻是故意擺譜來給她添堵的。”
話音一落,在場人皆是一愣,許多不知前因的人聞聲都是一愣,人群中有人小聲竊竊私語,替沈織織與盛嫿打抱不平:“那是難怪了,人家好心一場,竟還不識好歹,這府上沒有女主人壓著,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周沉珍咬了咬舌尖道:“不是......”
盛嫿聞聲側目看向她,勾唇笑了笑道:“不是什麼?”
“不是......不是......”正主在這,周沉珍也不過是十一歲女郎,便是城府在深,也:被盛嫿不惱不怒的神情弄得發怔,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盛歡抬眸,終於在垂花門處瞥見了清雲的身影,暗自鬆了口氣,這才捨去了不聞不問自憐自傷的做派,抬頭道:“珍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盛嫿聞聲又將目光落在了盛歡身上,溫和道:“我回來,三妹妹不高興嗎?”
眾目睽睽之下,盛歡仿若瞧見了眾人眼裡嗤笑,心下猛一刺痛,卻是勾了勾唇角帶著幾分強笑,搖了搖頭道:“不會,二姐姐回來,阿歡很高興。”
盛嫿掀了掀眸子點了點頭,仿若信了她的話,似長籲了一口氣似的:“那你方才是哭什麼?為什麼是委屈?”
繞來繞去,話又繞回了這處,盛歡此刻才覺得盛嫿的難纏。
盛歡鬧事前想的對策在盛嫿面前毫無用處,一時間有些迷惘不知該如何囫圇了了這事。
可盛歡想了,盛嫿卻不願意了,她轉身喊了句:“李管事。”
李管事聞聲立應道:“姑娘,老奴在。”
“周姑娘說的確實不錯,府上該立些規矩了。”話說的溫溫柔柔可眼神裡卻透著氣勢:“周姑娘的考量確實對,咱盛府的奴才規矩不好,恐怠慢了她,勞你親自送她離去。”
盛歡在京中也就周沉珍這一個友人,若是今日讓她在府上吃了虧,折了面怕是往後她不同自己好了,她本就勢微,思索再三她張嘴便想求情:“二姐姐......”
盛嫿的臉終於一肅,看向了盛歡道:“你也十歲了,府上沒有給你安排教習規矩的婆子嗎?”
這是在拐著彎說她沒有規矩,盛歡心中一怔,握了握拳頭。
李管事在一旁忙輕聲道:“安排了一人,教二姑娘有些年數了。”
盛嫿點了點頭,對著李管事吩咐道:“待宴席散後,便會有三個教習婆婆來府上,勞你安排好住處,切莫怠慢了。”
教習婆婆,還是三個,盛歡面上終於是繃不住了,臉霎的便白了許多,若只是三個教習婆婆便也罷了,不過是吃吃苦頭,可這都是盛嫿送來的人,焉知有沒有安壞心......
不過回身一想,今日算的那事若是成了,許她便沒心思送什麼人來了,她暗暗想道。
“周姑娘,這邊請吧......”李管事上前催促道。
周沉珍這回是實打實的丟了臉面,可偏偏盛嫿又無錯處可挑,畢竟理虧的是她們,即便如此,她仍舊不肯在嘴上輸了,高昂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當幾日的家,阿歡終是比你身子好,想也比你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