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劉本收了針,看向盛嫿道:“並未見心疾之症,姑娘是心口哪處疼,怎麼個疼法?”
盛嫿垂下眼眸,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直看得劉本一頭霧水。
“是有些疼,但只是一瞬,現在不大疼了。”盛嫿輕描淡寫解釋道,方才那一瞬間的抽疼卻非錯覺。
一旁的白郝眉頭攏似深谷,聞聲緊張不已忙問道:“可是什麼疑難雜症?好端端的,怎又患上了心疾?”
劉本難得面上出現凝重搖頭道:“姑娘脈象平穩,並未現心疾.....”
一旁的陸衷忽然出聲道:“有沒有可能是驚嚇所致?”
“驚嚇?何以會驚嚇?”劉本問道。
白郝這才想起方才那轉角處的小插曲,忙點頭,只言片語便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劉本看了眼盛嫿道:“那倒也有可能,姑娘慣來心靜平和,突發混亂,或是會如此,只是也不好就此下斷言,我需得再觀察些時日。”
盛嫿身子忽感不適,白郝再不願讓她在外片刻,匆匆便讓陸衷抱著她出了寺廟,往首輔府去。
待安頓好,天已黑透,陸衷今日忙了一整日,又叫盛嫿驚了一身的汗,人靜下來時,才感覺處幾分疲憊來,擺手正要告辭,卻被白郝叫住。
“你府上生了什麼事?”雖叫盛嫿的事叫白郝分了神,可他仍舊記掛著這事。
陸衷頓了一下,而後垂下了眸子,他怕叫先生瞧出他眼底裡的慚愧,他從未對先生說過慌,卻未想到就這麼一次,卻叫他如此記著。
他握了握拳頭,垂下頭拱手道:“陸衷想求先生一事。”
教他十年,還從未見他開口求自己甚,白郝驚訝之餘忙應道:“你說就是,既是難事,我作為你先生,自當不遺餘力助你。”
陸衷的聲音又輕又緩說:“我想問先生要一明日宴會的請帖。”
白郝顯然是沒想到是這事,他愣了一瞬,而後面含沉著臉道;“你父親要的?”
他對陸遠有些瞭解,這些年做下的荒唐事是一件又一件,為了所謂面子,幾乎是什麼大話都敢講,什麼大事都敢應,他在旁人眼裡早就是個笑話了,白郝之所以會傾盡所有教導陸衷,也是擔心這麼個好孩子會毀在陸遠之手,他只思索片刻便想到,應當是陸遠又在家裡鬧么蛾子了。
白郝想起今日見著陸焉生腦袋上傷,哼了一聲道:“就因著一張帖子,至於下那樣的狠手?”
陸衷未應,這話便算是預設了。
白郝是從孩提時候就開始教導陸衷的,從不到他腰間的年紀,長到此刻已比他略高出幾分的個頭,在白郝眼裡,陸衷既是學生,也是孫子,他伸手拍了拍陸衷的肩膀道:“你回去吧,晚些時候我會命老方親自送請帖去。”
陸衷道了謝,自始至終都垂下頭不敢看白郝,他自開蒙至今,皆是先生所惠,可他卻如此,實在是覺得自己卑劣至極,無言面對他。
他沉重離去的背影落在白郝眼裡,直嘆氣。
一旁的老方看了眼他卻是道:“老大人,姑娘那邊您要如何交代?她可是說了不能送請帖進陸家的。”
白郝這才想起有這麼一茬,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不知怎麼辦,可學生求他,他也不能不應,他躊躇再三道:“先瞞著吧,明日將他安排的遠些,別讓嫿嫿安排到最好,我見那小子鋼直的很,應當是為了反抗他父親不肯來這才受了傷,他既沒那心思也好,我們這邊倒也不必費什麼功夫了,不過是赴個宴做做樣子,讓在他父親那邊交差罷了。”
方管事聞聲點了點頭,也覺著不失為一個法子,這話都說出去了,也不能往回收,也只能如此了。
恰此刻見點珠匆匆尋來,躬了躬身喊了聲:“老大人。”
白郝見她形色匆匆心下一緊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點珠見他誤會了,忙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大人誤會了,是姑娘有事吩咐。”
“什麼事?”
點珠輕挪步伐湊到白郝身側小聲低語兩句,只見白郝遲疑片刻道:“楚家?”
點珠欣喜道:“是,就是楚家。”
白郝回過神來,嘴角掛上笑,立時便喜笑顏開看向一旁的老方問道:“你去查查,楚家你可有遞帖子,都請了誰?我記著楚家兒子多,別遺漏了!”
老方聞聲還有什麼不懂得,忙點頭道:“是,是,老奴這便去查!”
這廂,陸衷並未直接回府,馬車行進片刻,停在了盛府門口。
作者有話說:
名字改了~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