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的嘴角不動了。
看著病公子嘴角處那微妙的變化,冰繼續道:“這個人是十三弟!”
十三弟似是心中有愧的望了望冰的後背。
聽到“十三弟”這三個字後,小婠的目光靈動一閃後,徑直的望向了病公子。
躺椅上的病公子忽然沉寂了下來,似乎是又睡著了,直到許久後,病公子拿掉眼睛上的黑色綢巾,才緩慢的坐立了起來,這期間他一邊起身,一邊將黑色綢巾圍著自己的額頭繫了起來,看起來那黑色的綢巾又變成了頭箍。
至此冰與簫看清了這個病公子的全貌:雙眉細長,兩眼幽幽,似乎正含著苦水與委屈,雙眼下的鼻子小巧玲瓏甚是秀氣,而那雙唇上似乎毫無血色。
望著那病態雍容、卻又冷傲孤清的面目,冰的目光忽然深邃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一段悠久的回憶。
病公子那充滿睡意的眼睛將冰的容貌,眨進眼睛後,他的那雙醉人的梨渦又突顯而出,似乎他也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
在那一冷一柔的目光對視下,果然又回到一家酒館裡:一個發絲淩亂,身穿白衣的少年,嘴角上已滲出了淡淡血跡。
與他同桌而坐的另一人,忽然盈盈笑道:“你真的不用我幫忙?”
看著問話人那厭惡的酒窩,白衣少年冷冷道:“不用!”
“你確信你打的過他們?”
白衣少年死死的盯著堵在門口的一幫人,冰冷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與白衣少年同坐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向著門口的眾人說道:“既然你們說這事與我無關,我也就不摻和在這裡了。”說著他抓起桌子上的酒壇便開始向外走去。
堵在門口的眾人為這人大方的讓開了路,待這人走出酒館後,他們便迅速的朝著那發絲淩亂的白衣少年攻來。
眼看著這白衣少年要重創於此家酒館時,忽然自那門外飛進來許多酒壇的碎片擊打在了圍攻白衣少年的那般人身上。
在那般人應聲倒地後,白衣少年怔愣的聽到自門外傳來一句:“我錯拿了你的酒,可也不能白喝…呵呵…”
簫貼著冰說道:“看樣子他好像病了?”
冰還在望著病公子在苦思冥想著。
簫用胳膊肘頂了頂冰:“喂…你發什麼呆啊…喂…”
冰的目光一眨,方才從那一段思緒中,回過神來,“所以他才叫病公子。”
簫不滿意的縮了縮抱著雙臂的手,與此同時還不忘翻著白眼,“切…”
病公子見到冰回過了神,他竟也從冰的那段目光中解脫出來,他的酒窩盈起,淺笑道:“原來江湖上聲名遠揚的玉面公子,竟是位故人。”
“故人?”簫疑惑的望向了目光專一的冰。
病公子接著道:“真是想不到,昔年倔強的少年,已早變成了另一番模樣,呵呵…”
望著比自己大七歲的病公子,冰這時道:“你倒是沒變,還是那副孤清的樣子。”
“等等…”簫站在病公子與冰目光相交的中央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接著簫望著冰懷疑著道,“你是早就認識他嗎?”
冰默然不答。只是穿過簫緊盯著那個令當今江湖聞風喪膽的冷血殺手。
簫怔愣了半晌後,恍然徹悟道:“我就說你為什麼切定他一定會同意的,原來你和他…”說到這裡簫瞥了一眼病公子,接著近乎貼到冰耳邊的又說道,“喂!想不到你跟他還有一腿!”
也就在這時,病公子那語中帶笑的聲音回蕩在了簫的耳邊,“呵呵…造物弄人,想不到這武如獨孤信,雅比謝安,貌若子都的風流浪子“暗影流聲”卻也不過是一個舊人。”
簫瞬時將目光移向了病公子,“舊人?我們以前見過嗎?”
病公子溫笑道:“我記得那一年剛好是華山論劍的十載之日,倒是確實遇見過像你這樣的一位,只不過他當時穿的是樵夫的粗布衣衫,大沒有你這一身風流多了。”
聽到病公子的這一句,簫恍若隔世重逢於另一個自己,他不禁又仔細的瞧了瞧那氣質清雅的病公子。
這一次反倒是讓冰感到意外了,冰側過疑問的目光望向了簫。
簫不可思議的將目光慢慢的從病公子的身上移開,與冰說道:“華山論劍那年,我確實是去了,只不過我是偷偷溜進去的,因為想到這盛大的日子定會有諸多名家高手,便尋思從中定會偷學到許多精湛的武技,所以…可是後來不幸被華山門人發現,差點被當成乞丐驅逐出去,只是不知怎麼的,後來華山掌門卻又親自將我迎進了客堂,我當時還好一陣奇怪呢…”說到這裡簫又打量了病公子一遍,“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