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福你回來了,我留給你的事可都做了?”甘道如問道。
“是,此前大師哥摻雜晾曬的便是金銀花,龍膽草,當歸,貝母,而分類出來後,便是金銀花三錢,貝母三錢,龍膽草四錢,當歸二錢,也就是說同樣採取的藥草經晾曬之後也未必會同量,也是因為他們的藥性不同,所以成藥時它們的時間也會不同。”慈福仔細的回道。
“知道了就好,以後不能再像昨日那樣憑推亂斷了。”甘道如說道。
“是,先生,弟子記住了。”禮過後,慈福將手中的藥遞給了甘道如。
提過慈福的藥後,甘道如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道:“慈福啊,我們醫道紙上談兵也會鑄成大錯,除了望聞問切,這取藥時的藥量也一定要仔細檢查,多或少都有可能延誤病人的病情,你可知道?”
慈福委屈道:“對不起甘先生,還請您聽弟子解釋,弟子在藥店取得這藥,量確實少了許多,實乃是因為最近這藥漲價了,弟子只帶了一兩二錢,所以這取回來的藥才這般!”
“藥漲價了?”甘先生疑惑道。
慈福說道:“是,弟子聽說升州地動了,那升州的藥鋪也就都成了廢墟,所以距離升州最近的潤州的藥價就都漲了上來!”
“你說哪裡?升州?”甘道如的瞳孔頓時放大。
“是升州。”
聽完慈福肯定的回答,這甘道如頓時徘徊起了腳步,他的面目中也頓失了一方掌門該有的穩重樣子,而是變得痛快,興奮,激動了起來。
徘徊了好久,他停下了步子,又若有所思的自語道:“地動…地動…地動之後…”忽然他的眼前又登時一亮,道:“犀牛角!”
慈福看著此刻有些古怪的甘道如,不解道:“怎麼了先生?”
甘道如眼光頓時淩厲,向著慈福冷漠道:“去!去把為生他們都叫回來!”
“是!”慈福立即跑向課堂外,很快他便把剛才離去的九個弟子又都叫了回來。
接著這懸濟壇的十個弟子都整齊的站在了甘道如的面前,他們齊聲道:“先生!”
甘道如嚴厲的道:“明日一早你們同去潤州城,把潤州城裡所有的犀牛角、黑元參都買回來,無論多少價錢,一個不剩的買回來,都記住了嗎?”
“是,先生!”
甘道如冷漠的驅走了十個弟子,堂中剩下他一人的這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毒辣的冷笑…
不在抬頭注意汙水的依依,又反複的翻找起了藥攤子上的各種藥。也不知道她要找什麼藥,總之到現在好像還沒有找到。
“怎麼了依依,是跌傷藥又不夠了嗎?”走上來的蕭笛問道。
聽到蕭笛的聲音,依依停下了翻找的雙手,又抬起了目光,她望著蕭笛道:“不是跌傷藥,跌傷藥還很多。”
蕭笛問道:“那你在找什麼?”接著蕭笛又一改話鋒,嬉笑道:“看你這麼緊張,是不是又在擔心我?咳!沒事,我那一覺早就歇過來了…”
依依頓時道:“我不僅僅擔心你,我擔心的是我們大家。”
蕭笛悠悠然道:“呵呵…我們的女郎中果然心腸極好!”接著蕭笛又寬慰道,“依依你放心好了,等丁兄找到官兵前來解救,用不了多久升州被困的百姓就會重返在我們的面前!”
依依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情況比你想的更糟!”
“比我想的糟?還有什麼比這地動更糟的,呵…”蕭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依依的眼珠在蕭笛的眼裡不知滾了多久,那樣子就像是在生離死別,很不願意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一番糾結後,依依終是張開了口,“瘟疫!”
短短的兩字在蕭笛的耳邊不知回蕩了多久,這時間蕭笛的瞳孔也驟然放大了起來。方才有些玩笑的蕭笛本想著用這種方法來減輕依依的壓力,可是在聽到這兩字後,蕭笛再也沒有笑,他此刻不敢相信的道:“瘟疫?真的會爆發瘟疫?”
依依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之後她道:“莫說沒有地動,這瘟疫便就可能發生在民間了,在這地動之後便更大的催生了瘟疫的可能性。”依依頓了頓後,續道:“你在看那些蠅蟲蚊蟻,它們也是這瘟疫的幫手,現在升州的環境如此惡劣,所以我是真的擔心…”
蕭笛順著依依的目光望去,果然有太多的蠅蟲在傷者的身邊盤桓不去。蕭笛回過目光緊張的道:“依依那你可有什麼辦法防範?”
依依說道:“我方才緊張的翻找藥,正是在尋找能預防這瘟疫的藥,好在能及時配成出來,給大家服下!”
蕭笛立時問道:“那配這防範瘟疫的藥,你找到了幾味?”
依依回道:“目前只有兩味,還是配將不成,而且供大家服用的話,這點劑量還是遠遠不夠的!”
聽到依依所說後,蕭笛焦急的踱起了步子。
依依繼續道:“不過我已經讓萬先生,去盡力尋找了。”
蕭笛道:“不行,升州的藥鋪全然成廢墟,就算能找到些許,還是不夠整個升州的受難者來用,說來還得去周圍州縣大將購藥,這還算是可靠的。”
依依說道:“嗯,確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