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龍立刻站直身體,手指緊扣褲線,“報告嫂子,聿哥跑步被絆了一下,摔著了,我送他來醫務室看看。”
向梔意現在懶得糾正稱呼這個事,彎下腰,手指輕輕戳了戳程聿珩的膝蓋,“磕著哪了,這痛不痛?”
看著小姑娘緊蹙著眉,一臉焦急,程聿珩破天荒的感到了絲暗爽,他悶哼了一聲,聲音嘶啞,“有點疼。”
完了,向梔意直起身體,想要去更衣室拿自己的手機給醫生打電話。
程聿珩從小到大摔了多少次,就沒有說過疼,這次肯定特別嚴重。
程聿珩看出她的動作,直起身體拽住她的手腕,眼神示意武文龍,“我不嚴重,就絆了一下,你讓他去找就行。”
武文龍遲鈍的反應了兩秒,胡嚕了一下腦袋肯定道 ,“對對對,嫂子,你就在這陪他吧,我去找醫生就行。”
向梔意點了下頭,像個家長一樣把他送出了醫務室門:“謝謝你送他過來。”
“不用,不客氣,應該的。”武文龍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要是讓她知道,就是自己把程聿珩踹成這樣的,恐怕不會有這樣好臉色了,他趕緊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向梔意坐回床邊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珩珩,你感覺怎麼樣啊,要不先把褲腿挽起來我看看。”
程聿珩兩條腿支在床邊緣,頭靠著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正要說話,醫務老師匆匆趕來。
向梔意退到一邊,看著老師東敲敲,西轉轉,最後帶上了老花鏡,“沒有什麼大問題,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程聿珩突然捂著大腿的內側,一臉痛苦的說:“老師,我感覺我這被抻著了。”
醫生又重新看了下,摘下老花鏡,轉身去辦公桌拿筆,“我給你開個假條,你這幾天就見習吧。”
最後兩天,程聿珩也沒再去訓練,每天就靠在病床上,隔著透明隔板看向梔意練舞。等著小姑娘一日三餐的把飯送到他手邊。
程聿珩盯著剛打好的飯,想了下,早知道摔胳膊了,還能被喂。
軍訓晚會在晚上,白天還有軍訓踢正步彙演和校長講話,為期半個月的軍訓正式結束。向梔意正在大禮堂緊鑼密鼓的做最後的排練。
他們在倒數第二個節目。
下午,距離表演開場還差一個小時,程聿珩跟著班級有序進入禮堂。大禮堂總共三層,第二層就是排練室,三層是辦公室。
禮堂很大,正前方有一個長方形的表演臺,因為是百年慶,周圍還做了裝飾和條幅。舞臺的最前面擺放了幾排馬紮,是給從學校過來參加晚會的學生準備的。
剩餘場地是一排排的聯排座椅。程聿珩坐在了第四排,左邊角落的位置。這邊正好有舞臺燈光,比其他地方稍微亮一些。
一個小時過去了,隨著主持人的報幕結束,燈光暗了下來,換成了淺淺的黃色,《清平樂》表演開始。
兩分鐘後,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身著青綠色手拿團扇的演員彎下腰,輕輕轉動身軀慢慢的往後退,向梔意就在這時,直起身,在舞蹈演員中間穿行而過,來到舞臺中央,一道光,清清冷冷的撒下來,照亮向梔意如霜的雪色長袍,和少女的絕美姿容,跟隨著音樂,輕盈優美的舞姿翩翩展開,柔腸百轉。
一舞結束,掌聲雷動。
隨著最後一個節目結束,主持人上場發表結束語。話音還未落,明明滅滅的燈光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熄滅。整個禮堂陷入了黑暗。教官拿著喇叭喊道:“開啟手機手電筒,不要慌張,各位有序離開。”
向梔意還在後臺卸妝,化妝間裡,有人小聲尖叫了一下,向梔意一時摸不到自己的手機,隨便抓到一個人問:“怎麼了?”
那人被抓也慌亂了下,快速說道:“說是禮堂的電路年久失修,撐不起這一晚上的燈光設定,現在外面全黑了,教官帶著人往外走呢。”
全黑了!向梔意有些著急。
她混亂的摸向化妝臺,摸到了一個發光的方方正正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她的電話手錶,向梔意顧不上找手機,藉著手錶的光摸著黑往外走。
一路上接連撞到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