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不知道,作為一個皇子,從小到大要吃多少讀書的苦?
打從三歲開蒙起,一天十二個時辰,只怕有五個時辰都要坐在書桌前,連動都不能動,他從小到大,最開心的便是能去武場騎馬練武,好逃避那張無聊的書桌。
尤其他是太子,要比幾個兄弟學的更多,老師也更加嚴厲。
除此之外,平素言語舉止都有人監督,稍有逾矩,便引來太師大臣們的紛紛指正,其語氣悲切,就彷彿要亡國了一般。
簡直了!
思及此,他拿起手裡的油餅,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然後含著滿嘴的食物跟沈拾月道:“不要。”
緊接著又使勁往口中塞了幾塊牛肉。
哼,他就要這樣大口大口的吃!
看誰能管他!!!
左右是要裝傻子,在乎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大口吃真的挺香的。
他於是幾口吃完,又往嘴裡塞了一個,直把沈拾月都看傻了,忙勸道:“殿下慢點吃,不跟你搶,好了好了,不上就不上唄,傻點也好。”
慕容霄:“……”
嗯,傻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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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在幹掉四個油餅,一碟牛肉及兩碗醋魚羹之後,這頓驚心動魄的早餐終於結束了。
沈拾月擔心小傻子吃得太多,打算攆他出去消消食,沒等開口,卻見孫長史到了門外求見。
她於是準人進了房中,卻見孫長史奉上一份文書道:“啟稟殿下,王妃,昨夜刑部戶部內務府聯審於懷全朱遠才之案,方才已經出了結果,處那二人斬刑,其餘同黨論罪判流刑及徒刑,罰沒這些人的家産,說賠給我們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
沈拾月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損失了可至少三萬兩啊,他們為何就只給五千兩?”
孫長史一臉為難道:“來送信的戶部侍郎說,那幾人的家産抄完就剩了這麼多,還全賠給我們了。”
沈拾月卻愈發匪夷所思:“開玩笑吧?這幾個人可是得了三萬兩的贓款,這才幾個月,就只剩五千兩了?便是吃也吃不了這麼多銀子吧。”
一旁,慕容霄已經在心間冷笑。
這內務府跟戶部素來是貪腐重災區,此前父皇在時嚴加監管,尚算說得過去,自打那娘倆上位之後,卻已經猖狂至此。
不過審個案子,也得從中吃上一大口。
當然,他們也根本沒將他這位前太子放在眼中。
得想個法子,叫他們吐出來。
大抵應了那句心有靈犀,正在此時,卻見沈拾月一把他拉起來,道:“走,殿下跟我進宮,咱們要錢去。”
慕容霄:“……”
好嘛,這是又要他來背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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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駛向皇宮,沈拾月不忘囑咐小傻子:“等會見到皇帝,我先假裝謝他,殿下就附和我幾句。”
慕容霄皺眉:“為何要謝他?”
沈拾月道:“這個人小氣又虛榮,想從他手裡摳錢,得先捧著,捧得他沒有退路再問他要錢,他又好面子,這樣才能成。”
而且這個時辰,想必那禦書房應該有不少大臣進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慕容霄卻沒有說話。
其實,也不必非要捧著慕容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