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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才從混沌狀態中解脫出來,仍不敢相信果果不在了,這幾日我甚至於多次出門眺望,似乎自己不相信她已死的事實,她就可以複活。然後我意識開始分離。
有時候我就安靜的躺在床上,感覺身邊有人陪護,勉強扭頭睜眼看去,似乎是幻雲坐在我枕旁,和我一樣的模樣,擔憂望著我。
居然會被自己同情了,這感覺好怪。我睡去,夢見幻雲再度回歸我的內心。
又是一個中午,有一個紙人堂而皇之的來到師門外面,是為了送果果的身體過來,全場震驚。
那一刻我跟中邪一樣,反應出奇鎮靜,忽然我在這一刻意識到,果果真的不在了。在眾人驚訝中我獨自來到地窖,雙手出裝果果頭的匣子。
那一刻我似乎看見眾人頃刻間變臉的畫面,就彷彿被地獄閻王附身的模樣。大概他們把我當成嫌犯,於是在場人忍不住憤怒,一擁而上將我推翻在地。
真奇怪,倒地的一刻,我似乎沒有感覺多麼疼痛,就彷彿胸腔都空了,感覺不到心痛一般,之後是一陣腥風血雨。
很快我依舊遍體鱗傷,卻不曾為自己辯解,似乎連我也開始相信,自己害死果果。我勉強側過頭,看見果果安詳的容顏。
後來師傅老人家回來,驅散打我的那些人,然後拉我起來,我已經像風雨中飄搖的樹葉,不住搖晃。師傅也看向果果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太多情緒,而我則在混亂中離開。
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無論自己多麼喜歡的人,死了就永遠都再也活不回來。所以說真正的折磨,不是降臨給逝者,而是那些思念他們的可憐人。
說真心話,我一直不曾把茂行和果果的模樣忘記,還有他們帶給我那些點點滴滴的回憶。
之後是天昏地暗的日子。
為了知道事情真相,還有還我清白。師傅帶大師兄看我,我把情況前前後後說與他們聽。還好師傅老人家相信我的人品,不懷疑我。
按照我的想法,就是好好妥善保管果果的身體,然後我用法術召回她的所有魂魄,有朝一日會徹底複活我們可愛的小果果。
面對我如此急迫的態度,仍有師兄潑我冷水,說我已經走火入魔,人死豈有複生的道理。最好解決途徑就是捉拿殺害果果的真兇,為果果討回公道,然後盡早讓果果的屍骨入土為安,讓她的靈魂盡早升入東方長樂聖土。
更令我心急的是,師傅和他的哥哥嫂嫂也這麼認為。我忽然一瞬間的失魂,我恐怕要永遠失去那個可愛的小妹妹了。
出殯那天,師傅準我到現場。我看到果果的家人到場,他們也是師傅的親人。瞬間恍然隔世,彷彿看到昔日活潑可愛的果果影子。
本來果果的父母就要來接果果,回去上學,誰知突生這場變故,一夜間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天下為悲傷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果果如此招人喜愛。
遺像上的果果美的不同凡響,卻越發不真實。她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一一浮現。忽然想起,從今往後再也看不到她,更加感到揪心,心上被人砍了一道傷口,又撒了鹽,此痛綿綿不絕。
恍惚中,幻雲安慰我,而我立下誓言,一定要把那個傷害果果的惡徒千刀萬剮。
按照推算,果果是失蹤那天就已經遇害,次日她的頭顱被兇手想辦法送到我手中,在她去世第四天的中午,她的遺體被送到師門外的廣場上。而師傅的家人在果果離世後第六天火葬了她留在世上的身體。
今天就是果果的頭七。按照民間習俗,這是果果離開人間前的最後一次回歸。如果錯過了,我便和果果天人永隔。但如果我能留下果果,避免她墜入六道輪回,還是有機會幫她練成鬼仙。
當他的家人還在大廳裡相互撫慰時,我已經在後山裡悄悄做法,試圖留住果果最後的靈魂。
子夜,四周一片寂靜。忽然風氣,我猜到意味著什麼,一個素衣身影出現在我視線中,是果果的魂魄。如今的她和那些普通幽魂無異,那蒼白憔悴的容顏,虛無縹緲的身形,毫無往日生機勃勃的模樣。
若是常人見此畫面,早嚇得七竅生煙,魂不附體。但須知道,這樣的鬼魂可怕,還是平時生活中陪你身邊,笑裡藏刀的朋友更可怕?我就不再多說。
眼前的那縷幽魂,一點不像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果果。我難過之餘,頓時心跳失速,好半天才讓自己沒有喊叫出來,生怕嚇跑眼前的果果。
這一路我都是困難的移動身體,跟在果果大後方,看果果半透明的靈魂無意識的回歸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