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快不認識你了。”,許蘭枝半跪在喬念安腳邊,盯著喬念安,她的眼神裡都是對喬念安的憐憫,喬念安只是冷笑。
許蘭枝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曾經那麼愛笑的一個姑娘,笑裡皆是真情實感,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冷笑。
喬念安走到暖爐邊,把撕碎的信丟到爐火裡,豔豔的爐火騰空,吞噬了信,若是換做以前,喬念安早就心疼死了。
但她現在今非昔比,世間再無那個溫柔的喬念安,把信扔進爐火,喬念安毫不心疼。
“安安……”,許蘭枝望著喬念安,“既然沒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玉珠、荷翠,照顧好安安。”,許蘭枝回頭望了一眼,速速離開了。
許蘭枝那個回眸,令喬念安心裡更不爽,慕榆北走時的回眸跟許蘭枝一模一樣,喬念安一氣之下砸碎了窗臺上的蘭花盆。
那蘭花正是喬念安縫在香囊上的蘭花,“主子!別生氣。”,荷翠趕緊安撫喬念安,玉珠撿起地上的瓦片,荷翠也來幫忙。
喬念安氣慕榆北,說好會當一輩子朋友,不離不棄,最後也是他先離開的,更是因為,喬念安對慕榆北有好感,她怕他走。
“主子,我有件事不得不跟您說。”,玉珠坐在喬念安旁邊,喬念安示意她說。
“其實……慕公子他……他也心悅您。”,喬念安轉過頭,“你怎麼知道?”,“我……上次您與慕公子坐船時……”,喬念安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繼續說。”,喬念安眼神溫和了一點,“他……他在您睡著的時候……親了您。”,玉珠說著都害羞,明明不是她,但連她都覺得說出來不好意思。
“還有呢?”,喬念安追問,“還有……還有……您和他同床了一夜。”,玉珠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
“什麼?!”,這是喬念安在慕榆北走後第一次情緒這麼激動,“主子,您要不就原諒慕公子吧,奴婢看他對您用情至深……”,玉珠看著喬念安的臉色。
荷翠因為之前沒有跟著喬念安,對玉珠說的這些事絲毫不知曉。
“主子,待慕公子歸來時,您別冷著臉。”,荷翠終於插上了話,“你是在替他說話?”,喬念安反問。
荷翠搖頭,“奴婢自然是向著主子的。”,“走。”,喬念安撣撣衣服上的灰,“誒,主子,你去哪?”,荷翠探頭,“去醫館。”。
玉珠和荷翠隨著喬念安去醫館,半路上看見了傅聞笙,“安安姐姐,好巧啊。”,傅聞笙笑著迎過來。
喬念安一句話也沒說,直接無視了傅聞笙,“安安姐姐,前幾個月還挺好的,你怎麼啦?”,玉珠的白眼都翻上天了。
“傅公子,我家主子沒怎麼了,僅僅只是不想理你而已。”,玉珠回懟,“你……”,傅聞笙指著玉珠的鼻子。
傅聞笙氣得扭頭就走,三人來到醫館,宋卿塵早就在醫館等她們了,“宋公子,平常你可是大忙人,今日竟這麼有興致,來我的醫館。”,喬念安有點調侃宋卿塵。
“今日來,是給喬大夫送謝禮的。”,宋卿塵也有點懵,他沒想到喬念安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變化這麼大。
宋卿塵帶了好多個箱子,他吩咐下人開啟,箱子裡裝滿了銀兩,玉珠睜大了眼睛,她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兩。
“謝宋公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喬念安也不推脫,她把銀兩全都分給了玉珠和荷翠。
玉珠和荷翠立馬跪下道謝,“謝主子。”,“宋公子,我還忙,如果您沒事的話,可以陪玉珠去逛逛。”,喬念安冷冷地,其實是在幫玉珠牽紅線呢。
“玉珠。”,宋卿塵追了出去,玉珠回眸一笑,宋卿塵立刻淪陷了,“你主子讓我來陪你。”,宋卿塵摸摸後腦勺。
玉珠挽著荷翠的手,“好啊,來者不拒。”,她拉起宋卿塵的手,“走啊。”,三人之間歡聲笑語。
喬念安靠在醫館的大門上,望著走遠的三人,她想到曾經她和慕榆北也是如此,她竟有些懷念。
她低下頭,非常淺地笑了一下,她有多久沒笑了,連她自己都懷念以前的自己了,“我曾經也想他們一樣,可是那個我一見就笑的人,還是離我而去了。”,她心裡盤算著。
不得不說,她竟覺得自己很可笑,慕榆北孝敬長輩是本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氣。
她靜靜地看著,已經看不見他們了,秋天的夕陽照出了她的身影,恍恍惚惚地搖曳在柳葉凋盡的柳樹下。
明年初春,它會長葉,他會歸來。
那不刺眼的光芒,深藏秋葉,照得黃,照得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