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不肯睡覺,鬧的。”穆彤把玩具牙膠給了杜若葵,她一秒就甩掉了,只要桌上的瓷碗,這蠻勁也不知道像誰。
杜自誠頗有笑意地看著杜梓牧,沒有說話。
他也沒想到,當年大哥懷裡那個蠻橫的嬰兒,會出落成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
這頓會面的晚餐,因為杜若葵的存在而進行得格外溫馨。
低調的張悅沒有在意過其他人,除了杜梓牧。這孩子只要笑得擰了眉心,便是有心事。
她對他的關心,本不該,像在“贖罪”。
張悅看出了他對婚事的著急,率先提了出來——
“小葵這麼大了,爸爸媽媽的婚事是不是該抓緊點?”她笑盈盈地看向李玲,“穆彤媽媽,您對兩個孩子的婚事怎麼看?”
杜梓牧錯愕地看了張悅一眼。
有種矛盾在心裡拉扯。
穆承祖怕妻子說話過於“直白”,搶著說:“我們沒什麼意見,孩子們喜歡就好。”
李玲瞥過丈夫,不避“親家”在場,正兒八經地說:“大意見是沒有,但彩禮酒席什麼的,都得談吧,不然親戚朋友以為我們穆彤生了孩子‘掉價’,到時候兩口子鬧出矛盾來就不好了。”
“是得好好談。”老爺子認同這一點,思忖了一下,“禮金方面嘛……”
穆承祖怕妻子表現得太過“欺人”,體諒地接過話:“我們也不是賣女兒,意思意思就行。”
“行吧,那就一百萬,你們覺得怎麼樣?”老爺子“隨便”開了個價。
一,一百萬?
穆家人嚇傻了。
穆彤震驚地看向老爺子:敢情杜梓牧的“隨便”是跟爺爺學的?“不用這麼誇張,我也不太想辦酒席,我們倆領個證就行。”
“為什麼?”李玲剛想問,被杜梓牧搶先一步。
難道不是每個女人心裡都有一場夢寐以求的婚禮嗎?
他願意給她最風光的幸福。
偏偏她不要。
關於這件事,穆彤心裡其實有過特別多的考慮。
她參加過金山婚禮,縱然那閃閃發光的禮堂映照出了幸福的一面,但不可否認那場婚禮上有過憾事,金山就算多想忘掉,也只能放在心上一輩子。
她不希望自己會因為一場無聊的儀式而抱憾。
也許是見過“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對婚禮並不全是美好的印象。
再說她的“新郎”有這樣的病。
就算不出差錯,也不會有任何裨益。
她不敢把籌備婚禮的壓力加諸在他身上去賭,賭他會不會再一次離她而去。
“我們倆都不是特別好客的型別,屬於‘社恐’,對,‘社恐’……辦婚禮嘛,別人安排又不滿意,自己動手又累,還要抽時間帶小葵,所以我真的不太想……”她拒絕的理由是足夠充分的,但實在不該避開杜梓牧的目光。
他沒有戳破什麼。
“不想辦就不辦,自己開心最重要。”老爺子是個活潑的人,就喜歡帶人“放飛自我”,“不辦的話,禮金定個兩百萬怎麼樣?”
啊?
穆家人再次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