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認識他以來,他大多數時候都穿著白襯衣,要不是看了他的日記,她不會知道那是他“伏罪”的堅持——他的母親就是穿著白襯衣而亡,他一直認為自己也該死。
那是“壽衣”般的存在。
“你要買衣服?”穆彤瞪大了眼睛問,這種狂喜,不亞於她第一次看見杜若葵的眼睛。
“嗯,你幫我挑。”
“好啊!”穆彤太愛他這種“變化”了,根本藏不住心中的雀躍。
一個人打破他恪守的“規範”,就意味著他不再畫地為牢!
卸下這一身沉重的“枷鎖”,他定能做回一個“平凡人”!
穆彤興奮地在店裡挑了又挑,選出了好些不同的型別來,大衣、毛衣、衛衣、t恤……然而杜梓牧只看上了最簡潔的那件t恤。
“這件好像不錯,我試試。”他把一件檸檬黃t恤帶進了試衣間。
穆彤有些糾結。
他到底是什麼選衣標準,才會看上這件“還湊合”的呢?她從來沒見過他穿這麼活潑的顏色,萬一穿上是場“災難”怎麼辦?
她正胡想著,他已經從試衣間出來了。
不得不說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這種明媚的黃色穿在別人身上也許像傻子,但他穿起來卻別樣清新,就算他不再年少,那股幹淨得“一塵不染”的氣質還是很難更改。
他這身亮眼的打扮配上斯文的金絲眼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成功人士準備去夏威夷旅行。
“怎麼樣?”他很在乎她對新衣服的評價。
“看著還行。”
“那你幫我多挑幾件類似的。”
“遵命!”她當然樂意幫助他以這種方式“告別”過往,然而他為什麼突然想要買衣服,她是到後來才知曉的。
杜梓牧在男裝店買夠了衣衫,又帶著穆彤在商場裡轉。“第一次見面,不能空手上門,你父母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穆彤展露出一種“你真要去討好他們呀”的竊喜,挽著他回答:“他們沒什麼特別的喜好,你隨便買點東西就行。”
“好。”杜梓牧的“隨便”,和穆彤定義的不一樣,就像他當初“隨便”租下了玫瑰雅苑,如今他又帶著她走進了愛馬仕專櫃。
“這叫‘隨便’?”穆彤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這不‘隨便’嗎?”他認真的回答,讓穆彤對“隨便”的含義有了深深的懷疑。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杜梓牧和穆彤提著大包小包回到杜宅,他們一進門就聽到了老爺子的笑聲。“小葵,玩這個,這個好玩!”
杜宅旋梯底下的一角,已經被杜家人開發成為杜若葵的“私人遊樂場”——用嬰兒圍欄和爬行墊組合而成,裡面放了非常多的新玩具。
杜家的大小姐,短短一天就被寵得沒邊兒了。
杜梓牧本想下午就出發去穆家,眼下看來,小葵還得多陪曾爺爺一個晚上。
第二天清早,杜梓牧穿上了新的黃色長袖t恤,把眼鏡擦得鋥亮,緩緩地從旋梯上下來。
杜梓揚還以為那是誰,伸長了脖子看了又看。確認打扮得活潑而不失優雅的人是哥哥,他才笑著吐槽起來:“還是我姐有‘手段’,能讓你穿成這樣,你打扮得跟個檸檬似的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