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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穆彤24歲生日當天。
爸爸媽媽一大早發來了紅包,祝賀她在生肖輪上跑了兩圈。
好友連瑾瑜也在微信上發來了一條很酸的資訊:“雖然你重色輕友,但我還是會心胸寬廣地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穆彤放下手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她是個幸運的人。
寵愛,無處不在。
杜梓牧說過今天會帶她去見“他最在乎的人”,她開啟衣櫃,第一時間取出了一條粉紅色的草莓裙,這和她生來就偏可愛的長相最為相配,這樣的打扮應當更容易招人喜歡。然而正當她要穿上這條裙子之時,她又想起了他眸中那股溢於言表的悲傷,直覺告訴她,她不該穿得這麼花哨去見“那個人”。
她猶豫了一陣,把裙子放了回去,選擇了和他最契合的著裝。
杜梓牧倚著車身,守在雅藍區a座樓下,如同四年前守候在榕樹底下的少年郎,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在他雪白的襯衣上,連漂浮的塵埃也有細碎的光芒。
那年的守候是青澀的,他還沒弄明白什麼是心動,期待與她相見的焦躁便已經吹散在秋風中。
如今的守候是沉著的,這輩子他還沒有和她走到最後,與她生世相守的篤定便已經刻進了生命裡。
穆彤從樓上下來,穿著雪色的襯衣,胸前是一個白緞織成的蝴蝶結,隱隱約約地遮掩著玉柄般的鎖骨。她的腰下,是一條及膝的黑裙與一雙時尚的黑靴,利落地將腰身分成兩半,更把她映襯得如同海上明月,枝頭霜雪,溫婉而秀麗。
他說不清這種水墨風格有多適合她,只需要最簡單的配襯,她便能出落得像一幅名畫。
她的美,本就渾然天成。
無需雕飾。
看她紮著馬尾,一身素淨,杜梓牧覺得冥冥之中有天意——她不知道要去哪兒,看望誰,卻能打扮得這麼恰如其分。
他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彷彿要從她身上汲取足夠的勇氣和力量,才能繼續講述他的故事。
穆彤以前不覺得他是這樣痴纏的人,活脫脫一個撒嬌的小孩子,打趣他:“你是要站在這裡給我慶生嗎?”
“我不希望你只有生日是快樂的。”他把頭埋在她肩上,在她耳邊絮語。
穆彤莞爾一笑:“那要看你表現了。”秋風拂面,是那樣的輕柔,如同她說話的聲音。
兩人驅車來到郊外,這一程比穆彤預料的要久得多。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小山丘前。這裡陽光充沛,草木茂盛,是個充滿生機的地方,如同一座無人打理的後花園。
穆彤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區域,不覺有些困惑:什麼人會約見在這“荒山野嶺”當中?
杜梓牧也不解釋,默然牽著她登上了山丘,另一隻手上提著一個素色的大袋子,裡頭露出了花束和一截木匣子。
看著沿路叢生的雜草,葳蕤的枝葉,穆彤隱約猜到他將她帶往什麼地方,心慌得怦怦直跳。
果不其然,登上山丘以後,她遠遠就看見一座墳冢,玉石碑立在高地上,碑面漆著金字。
杜梓牧面有愧色。
“我知道不該生日帶你來這裡,但是我想,她應該很希望今天能見你一面。”這也許讓穆彤為難,但他考慮了很久,還是決意帶她來一趟。
“得罪”穆彤,他可以用一生的時間來“贖罪”。而兌現那個遠久的承諾,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在那人輪回之前。
穆彤走近墓碑,只見上面莊正刻著“慈母趙淑芬之墓”,碑下署名的,是杜家一眾孝子賢孫。
杜梓牧在碑前恭敬地半蹲下來,扶著碑身,如撫過誰的面龐一樣,溫柔地說:“奶奶,我帶她來看你了。”
那一刻,穆彤突然覺得,經過了四年的“跋山涉水”,她終於走進了他內心的領地。
出於對先人的尊敬,她在碑前莊重地拜了拜。
杜梓牧熟練地抹掉了碑下的積塵,把袋中的一束鮮花和一個木匣子放到了碑前。平日裡,他幾乎每個月都會來這兒,一個人擦拭著墓碑,不言不語,就像那年守在奶奶病床前。
“小時候,爺爺和三叔三嬸打拼事業,經常加班,晚上只有奶奶陪著我和梓揚。那時候梓揚還小,他往床上一躺,就可以睡到天亮。我不一樣,我很敏感,刮風也醒,下雨也醒,一晚上哭個三四遍也是常有的事。無論我怎麼折騰奶奶,她從來不打罵我,反而耐心地給我講故事,直到我重新睡著。”在地獄的縫隙裡,他的的確確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歲月。“奶奶經常說,我是她最喜歡的孫子,不是因為我父母不在所以想多給我一點疼愛,而是因為我是個溫柔的孩子,她最喜歡溫柔的孩子了。或許一開始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為了讓她一直喜歡,我把身上的刺都拔掉了,別人再怎麼欺負我,我也不會紮人。”
秋風和著他低聲的講述,把時光都換成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