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牧也不知道看上她什麼了,神魂顛倒的。”張悅皺眉道。
“你這是‘婆婆看兒媳’,不一樣。”聶醫生取笑。
張悅與聶醫生聊了約有二十分鐘,才慢悠悠從醫院裡出來。
她仍不放心。
杜梓牧的精神狀況是好轉了沒錯,但最近公司的各種傳言有點“兇”,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他的病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並不在意這些。只要那個叫“穆彤”的女孩子還在公司,他眼裡就沒有別的東西。
此時的張悅不知,自己早已被盯上了。
那個守在醫院門口角落裡的人,把煙蒂一扔,打了一通神秘電話告訴對方:“查到了,在和平醫院。”
學校大四宿舍限定的搬離日期臨近,而穆彤向公司申請的房子也已經批下來了,她按照約定,在搬宿舍的前一天——剛好是週六,在網上留言給杜梓牧。
時光飛逝,他們之間有將近一年沒在騰訊上說話了,時間之久甚至讓她覺得,應該有這麼一個彈框才對——“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事實上,不僅那些關心彼此的聊天記錄還在,他,也還在。
“好。”他“秒回”的一個字,勝過了所有蒼白的語言。
畢業後還能聯絡到他,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對話方塊的上方,仍是他在金驊集團與她重逢時更換的個性簽名,依照她摸到的“套路”,這應當不是風景詩那麼簡單。
他這個人,喜歡在每個細節裡藏心事。
她上網查了一下全詩和解析,又為他愛她添了新的證據。
無題
晏殊
油壁香車不再逢,峽雲無跡任西東。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幾日寂寥傷酒後,一番蕭索禁煙中。
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
這是一首別後相思的戀情詩。
果然……
杜梓牧啊杜梓牧,你到底是有多能藏,才能把心意藏得那麼深?
有的人把“愛”掛嘴邊,天天左擁右抱從不留戀;有的人從不言“愛”,卻每一寸生命都刻下了對方的姓名。
她已經充分了解他有多愛她。
她不會再動搖自己的心意了。
週日,大四女生宿舍內。
穆彤知道杜梓牧平常工作忙,不想勞煩他幫忙收拾,打算先獨自打包好行李。當她正要將打包好的行李拖出走廊時,她開啟門便發現他站在了門前。
這情形,與當年如出一轍。
而這一次,她學聰明瞭,已經穿好了內衣。
“我不是約你十點半嗎?現在才九點半……”難道他早預料到她會提前收拾?
他別過臉,淡然道:“來早了。”
她沒考慮過,他在見她之前徹夜無眠的可能性,只覺得這種“口是心非”也別樣可愛。
他越是不誠實,她越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