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而言,觸碰她,是天賜,也是懲罰。
他想要的,何止是牽手?如果可以,他想要抱緊她,親吻她,將她嵌入靈魂當中,讓她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可悲的是,他一個生來就有原罪的人,不能讓這種記憶留在她腦海中。
他終究是要離她而去的。
若是順了他的心意與她恩愛纏綿,那餘生她將如何承受?
他不捨地松開了手,表情更冷漠了三分。“我沒事,下次過馬路別走神。”他隱瞞了身上的痛楚,將手臂垂下。
豈知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悸動直擊心髒!
再沒有別的時刻,能讓她鼓起這種勇氣:“我跟謝偉沒什麼,是我媽一廂情願找人來相親,我從來沒有同意過!”
他知道,她著急解釋意味著什麼。
但他無法回應這份感情。
早晚有一天,他不僅會丟了她,還會丟了自己。
他掙脫了她的手,決絕地回頭。“你的私事,沒必要告訴我。”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讓你知道……”她也不清楚眼裡何時含了淚,她只是覺得委屈,好委屈,即使卑微到了塵埃裡,他也不願多瞧她一眼。“你可以不在乎,我本來也沒想過要改變什麼……”眼淚像珍珠般不斷滴落,一副倔強的樣子我見猶憐。
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他恨不得將她馬上擁入懷中,揉進骨子裡!
他緊緊地攥著拳。指甲嵌進皮肉的瞬間,痛楚能讓他更清醒一些:“你累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穆彤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過往三年,她不是沒有“抗爭”過。
每一次,她都像小醜一樣演著自己的獨角戲。
而他,連當觀眾也不願意。
她抹掉眼淚,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無言。
傍晚時分,杜梓牧驅車將穆彤送到校門外就止住了。
再送進去,恐怕就要超越友誼的界限了。
穆彤獨自走在校道上,情緒十分低落,甚至飯也吃不下,直接買了個泡麵回宿舍。
直到晚上七點半左右,謝偉在微信上發來幾條語音,她的心情開始像坐上“過山車”一般刺激。
——“穆彤,看來你比我快‘脫單’啊,我看出來,你和那小杜總有戲。”
穆彤不願多作解釋,回了“別瞎說”三個字。
——“沒瞎說,我旁觀者清,說‘相親物件’的時候,你一直盯著他看,開會的時候,他一直盯著你看,你倆都這樣了,還不在一起呀?”
開會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她看?
她怎麼就沒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