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清楚的!她的瘋狂,她的魔怔,早已超出了某個界限,她不應該再去拍照求證這串毫無意義的字元!
可她卻做了。
如果說她還有半分理智,那便是她沒有找杜梓牧本人求證了。
不遠處的梅園酒店內,杜梓揚正躺在舒適的床上刷朋友圈,當他看見穆彤在梅園的照片,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我去!這緣分擋都擋不住!”
他一個“鯉魚翻身”躍起,穿上鞋就飛奔出去,想要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哥哥。方才杜自誠夫婦說要多賞一陣梅花,他們兄弟倆就先到酒店了,然而哥哥出房間以後,他尋遍整個酒店,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有找到哥哥。
此時,酒店門口圍了一圈人,在議論紛紛,而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遠,馬上就要消失了。
杜梓揚擔心哥哥捲入了什麼事件當中,於是擠進了人群裡,迫切地問:“請問一下,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熱心的大媽為他講述了來龍去脈:“那個女的啊,撞到那個男的,不肯道歉,那個男的也是個暴脾氣,動手要打那個女的,那個女的男朋友肯定不幹,然後兩個男的就打起來了,那個被撞的根本不是對手,這不,三個都送醫院了。”
一個暴脾氣?
一個有女友?
杜梓揚見“對不上號”,稍稍鬆了口氣,保險起見再問:“那個被撞的,不是穿白襯衣的吧?”
大媽如實說來:“對對對,穿白的,後面全紅了。”
杜梓揚的心涼了半截,他能力有限,馬上致電父母去核實。
穆彤聽得見救護車的響聲,但她並未在意,一門心思要把這個署名是“牧”的許願木牌弄明白。
即便這不是杜梓牧寫的,又有什麼關系?
誰說不能在許願樹下學點外語呢!
她就這樣說服了自己,把照片發給了精通多國語言的董卓,並附上文字:“師兄,你神通廣大,求幫忙翻譯一下。”
不一會兒,“受刺激”的董卓就發來數條微信語音,讓她震驚不已。
——“我的好師妹,你欺負我孤家寡人是不是?你倆肉麻當有趣,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這三個字是我能翻譯出來的嗎?我對你說了,黃牛不得宰了我?”
——“你們快畢業了吧?打算什麼時候結婚?現在我是公司的頂樑柱,請假可不容易,你們得提前跟我講。”
——“還有,主持人不要請外人,有個現成的在這兒呢!”
穆彤聽得心潮激蕩,只敢把這木牌當作是陌生人的,不敢想“如果”。
她承受不住那樣的“如果”。
她向董卓發去了一條補充語音:“師兄,這是別人的牌子,不是我的,不要對號入座。”
不一會兒,董卓又發來兩條資訊。
——“嘖,我以為是你倆的呢!不就那三個字嘛,寫給他的女神‘愛絲梅拉達’。《巴黎聖母院》看過吧?你朋友是不是找了個特有錢的女朋友,所以覺得自己是癩□□‘卡西莫多’?”
——“我跟你說,現在的小年輕就是花樣多,不像叔叔我這麼老實,換種語言表白算怎麼回事?百度一下很浪漫嗎?”
穆彤沒有心思理會他的吐槽,只是平淡地回上一句:“我知道了,謝謝師兄。”
在樹陰下歇息的連瑾瑜見穆彤頻繁與人交流,怕她再受杜梓牧“蠱惑”,於是出言問起:“跟誰聊天呢?”
“董卓師兄。”穆彤怕閨蜜“義憤填膺”,沒有提起木牌的事。
連瑾瑜果然誤會了,往“那方面”想了一下:董卓雖然花心,不是“良配”,但也不至於“始亂終棄”,而且知根知底,跟穆彤也算是男才女貌,她勉強同意了。“哦!那你還許不許願?”她不敢說太多,以免“重蹈覆轍”,錯配鴛鴦。
“嗯。”穆彤看閨蜜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也懶得“糾正”,“我幫你買了啊!”說罷,她便買木牌許願去了。
十分鐘後,凜冽的寒風中,四溢的花香裡,兩個新增的木牌在繩索的最左側隨風翻轉。
其中一個寫著:
也喜樂,也安康。——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