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遠娶了邱家坪的姑娘,徹底在前進大隊紮根,但他本質上還是知青。
他跟知青點的後輩們又都非常熟悉。
按理,他該直呼趙知青的名字啊。
何甜甜壓著心底的懷疑與猜測,故作隨意的問了一句,“劉知青,你和趙知青的關系一定挺好吧。” 劉志遠聽到問話,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句,“對,我和趙、趙知青都是老鄉,我們都是京城來的——” 很明顯,劉志遠在說道“趙”這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而按照人的習慣,在被人問道“你和xx的關系一定很好”的時候。
為了表示親近,或是強調自己與xx的關系確實很好。
那人會下意識的說出對方的名字。
而劉志遠說到“趙”字的時候,明顯的停頓,就有些怪異。
彷彿,他一時間想不起對方叫什麼。
何甜甜眯了眯眼睛,哦豁,果然有些問題。
雖然沒有證據,雖然看似荒唐,但何甜甜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而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馬車才駛出了這片山地。
又行進了一個小時,何甜甜終於看到了縣城的老城牆。
“到了!終於到了!” 蘇會計看到城牆,興奮的喊了起來。
馬德,這一路上真是把他給累慘了。
又是幫忙舉吊瓶,又是遇到坑窪的時候,下車推車。
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因為是會計,平時很少下地幹活。
回到家裡,也是甩手掌櫃,連吃飯都要老婆子或是兒媳婦給盛好擺在跟前。
今天,絕對是他最累的一天! 劉志遠也非常高興。
到了縣城,去了正規的縣醫院,趙知青就有救了呀。
雖然這一路上,趙知青的情況都很穩定。
但,到底沒有接受正規的治療,他的傷腿上還插著十幾根銀針…… 看著就不牢靠,需要好好縫合,好好治療啊。
趕車的蘇傳信隔三差五就要來縣城一趟。
所以,他對這裡非常瞭解。
都不用找人問路,他直接甩著馬鞭,把馬車趕到了縣醫院的門口。
停好馬車,安置好大牲口,蘇傳信便幫著蘇會計、劉志遠兩人把趙知青抬了進去。
“咦?這是銀針?” 急診室的一個老大夫,幫趙知青檢查傷口,發現了那些銀針。
他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嘴裡更是忍不住的詢問:“你們那兒的衛生員還會針灸?” “功力不錯啊,居然真能做到針灸止血!” “應該是老大夫吧,或者專精針灸這一項?” 老大夫絮絮叨叨的說著。
蘇會計眼睛一亮,下意識的看向何甜甜: 喲,看不出來啊,這小丫頭還真有些本事! 連縣醫院的大夫都稱贊。
何甜甜彷彿沒有看到蘇會計的目光。
她靦腆的笑了笑,對著老大夫說:“是我紮的針。
我、我從山裡長大,我師傅是個精通藝術的老道士!” 何甜甜還是那套說辭。
謊話重複多了,那就是真理。
作為一個資深騙二代,何甜甜更是相信一個原則:騙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半真半假,而是想把自己給催眠了! 為了讓自己不露出破綻,在何甜甜說出那套“身世”說辭的時候,她在心底已經認定了自己的身份—— 被遺棄在山裡的女嬰,被碰巧路過的老道士救走。
從小跟著師傅在山裡長大,師傅羽化成仙,她才不得不下山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