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暗中痛罵狗仔的同時,也開始責怪何思語。
怎麼能亂說話? 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還是她認定思甜真的變成了殘廢? “真是受夠了這些人的自以為是!他們就不能用腦子想一想?” 田惠敏實在沒忍住,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她這話,不但是罵何思語,還有那個同樣腦子有病的連城! “……之前還覺得他們在一起有些匪夷所思,但今天看了,我倒有些理解了!” 和煦如何延年,也有些受不了了,竟脫口說出了這般刻薄的話。
“咳咳!”聽到丈夫罕見的犀利,儼然在暗戳戳的說連城與何思語一樣,都是自以為是、腦子有病的混賬,田惠敏禁不住被嗆了一下。
她趕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眼底卻滿都是笑意。
雖然何思語這個養女讓她十分的無語,好在丈夫醒悟了,沒再像過去一樣偏幫何思語。
“好了,別偷笑了,趕緊看錶演吧!” 聽到妻子壓抑的笑聲,何延年很清楚妻子為何會這樣。
他臉上有些訕訕,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臂,似是安撫,又似是提醒。
田惠敏趕忙調整好情緒,放下手,極力擺出嚴肅安靜的模樣。
舞臺上,何甜甜卻沒有急著將話筒交還給主持人。
她掃了眼臺下的觀眾,緩緩說道,“原本我不想再說受傷的事,但既然有人提及,那我就浪費大家兩分鐘,順便說一下!” “是的,四個月前,我遭遇了一場意外,右手被砸傷,肌腱斷裂,指骨骨折!” “醫生說,即便我手術成功,我可能再也不能彈鋼琴!” “事實也確實如此。
兩個月前,我傷愈出院,回家後第一次彈奏鋼琴,發現右手彷彿被什麼桎梏住了,根本不能像過去那般隨心所欲!” “不靈活,沒有力度,我的鋼琴彈得一塌糊塗,還不如剛剛學習鋼琴的小孩子!” “……我痛苦,我絕望,我恨不能一死了之。” “幸好我的父母一直陪伴著我,他們用他們的愛填平了我的傷痛,撫慰了我的靈魂。” “為了我的父母,為了我摯愛的鋼琴,我絕不認輸!” “被命運折斷了翅膀又怎樣?只要我有決心,我就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所以,今天我來了,帶著一首我創作的鋼琴曲《黑夜狂想曲》,請大家品鑒!” 說完,何甜甜將話筒還給主持人,然後緩步走到了鋼琴邊。
觀眾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優美的鋼琴音已經響起。
開始的前奏很是歡快,彷彿一隻鹿兒的林間跳躍,它是那般的幹淨、靈動、又帶著勃勃的生機。
閉上眼睛,林間微風徐徐,鳥語花香,彷彿能夠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與舒適。
陽光透過枝丫,溫暖的照射在人的心頭。
忽然,狂風大作,烏雲遮蓋了天空。
天黑了! 陽光被黑暗吞噬,小鹿也跌斷了腳。
它陷入了泥潭,它在哀鳴,它在掙紮,卻怎麼都掙脫不了那種窒息般的絕境。
讓人心裡發顫的黑暗,讓人無法躲避的畏懼,讓人想要吶喊卻又發不出聲的無助…… 觀眾們聽得入了神,跟著鋼琴音符的跳躍而或喜或悲。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何甜甜的一雙手用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彈奏著。
黑白琴鍵彷彿遭受了一場狂風暴雨,速度飛快,被按下的力道也是大得驚人。
就在觀眾們快要承受不住這種黑暗的痛苦時,厚重的烏雲雲海之中,陡然閃過一絲光亮。
而被陷入泥濘中的小鹿終於掙紮著站了起來。
它的一條腿還以怪異的姿勢扭曲著,但它還是利用其他完好的三條腿支撐起身體。
它站了起來,它踉蹌著要從黑暗中掙紮出來。
烏雲中的那道光亮,似乎越來越閃耀,最後,終於驅散了黑暗,迎來了光明! 陽光重新灑落下來,林間也恢複了往日的溫馨與怡然。
小鹿受了傷,但它卻變得更加勇敢。
或許它身體留下了傷殘,但它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何甜甜用力的按下了最後一個琴鍵,她的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而她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這首曲子的難度很高,尤其是高潮部分,簡直就是地獄級別的。
何甜甜作為原創者,想要完美的演繹,也要付出極大的努力。
還好,她圓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