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說著恭敬,一雙手卻不甚規矩。
握著冷刃的手微微一抖,熟悉的聲音小聲喝道:“孩子在,你少無理!”
穆寒年手一頓,繼而環上她的腰,低聲道:“既然孩子在,你還動刀?”
“孩子睡了,我把他交給你。”周鸞收了刀,“暫時,交給你。”
周鸞說罷,轉身便要走,腕上一沉,她回過頭看他。
“出了何事?”穆寒年用了幾分力道,將人按在懷裡,居高臨下道,“你就不怕孩子我不還你?”
周鸞並不想回答任何問題,秉承著能動手不動口的原則,一個掃堂腿便踢了過去。
穆寒年右掌呈刀直切其足踝,被那腿踢得虎口一震掌心發麻。
“內力恢複得不錯。”穆寒年低聲道。
周鸞瞪了他一眼,雙手呈刃,掌力淩厲至極,招招進取要害,每手至之死地。
便是穆寒年這些年沙場實戰,對於周鸞之招式,也只是招招緊封、步步後退。
穆寒年心中驚異,卻沒想到周鸞這三年武功進步得飛快,竟也能逼他至此。
周鸞手一搓將他指頭一擰,趁其被壓制之際直踹視窗,足尖點地飛也似地躍至飛簷之上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穆寒年緊隨其後,只剛跳至屋頂,便見四方黑衣往八方飛竄。如此,卻被迷了眼,跟丟了人。
“這是長能耐了,會謀略了。”穆寒年輕笑一聲,面上卻是自豪又欣慰。
“你是想說,你的夫人就是能耐吧?”一身紅衣的騷包立於牆上,瞧著穆寒年那樣兒忍不住嗤笑出聲。
“喝完酒了?”穆寒年抬頭瞧他,“這腿還站得穩?”
寧子恪睨著他,冷哼一聲。
穆寒年微微一笑,“你不若趁酒裝瘋,在你那美人兒面前演上一場,也比在這兒揶揄我好。”
寧子恪聞言,頭也不回地走了。
……
“朱叔,”周鸞的匕首勒到尚書的項上,聲音恭敬,“怕是您不認識我了,我姓周。”
周鸞笑著,匕首輕刺進脖頸裡幾分,鮮血靜靜流淌而出。
“知道。”朱尚書卻是冷靜得要命,聲音半分都沒抖,“你的名叫鸞吧?還是我起的……”
周鸞手上力道又狠了幾分,聲音卻很輕:“我爹孃,在哪兒?”
朱尚書:“別急,不若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可願用一炷香時間聽上一聽?”
朱尚書問罷,周鸞沒言語,他卻自顧自講了起來。
……
二十年前,周家還是世代為官的大家,在此之前出過三位太傅,兩位太妃,也算得三朝元老。
周家這代嫡子也算是不孚眾望,年紀輕輕便連中三元,一時間風頭無兩。
這些周鸞也查到許多,可對於周家當年到底如何大廈傾倒的卻查不到任何東西,似乎當年的事情都被人刻意掩埋掉了,根本無從查起。
她也僅能憑著記憶找到這位朱大人,怕是也僅有他有爹孃的下落。
可這朱大人講的故事卻著實離奇,離奇到與他們說的事情似乎沒有半點關系。
“從前,有隻驢,有個朋友是匹馬,這一驢一馬雖都在這駢槽之中,可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驢跑不過那馬,也不如那匹馬一般光鮮亮麗。甚至從誕生之中,這驢與馬便是走在兩條道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