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鸞心口莫名湧出些擔憂的情緒,也不知是擔心他的身體,還是擔心這真是癆病再傳給自己。
現在兩個人說是仇人也不全是,說是愛人怕也只算是前任,說是朋友那更加不是。
周鸞想著即便是陌生人她也可伸手去順順氣或關切幾句,可現下她真不知要如何對他。
好在,穆寒年沒讓她糾結多久,便從腰間取下一皮囊,抬頭猛地一灌,這下倒是解了那咳嗽。
這皮囊,周鸞沒見過,但是隻要是長鼻子了,就能聞著一股子酒香味,便知那皮囊裡裝的屎酒了。
也不知這廝是不是嫌棄自己不能早死,咳嗽成這樣還喝酒。
“可別肺子還沒咳出來,就被酒嗆死了。”周鸞心頭無名火頓氣,脫口而出的話像刀子似的。
她這話剛說出口便後悔了,卻又不能收回。
果然穆寒年往她這邊挪了幾步,笑著看她,唇上是過了酒水的潤澤。
“放心,暫且死不了。”他說。
周鸞翻了個白眼,也不理他,直直向前走,口中還刻意地嘟囔著:“怎麼這半天救命恩人都不出來?難道被人扣住了?這店瞧著就黑,挺像黑點的……”
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到門前,可手剛扶上旁邊的門框,腳正要往門檻裡邁,就看到一白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啪嚓”一聲,一個蓮花狀白瓷碟便碎在她腳邊。
若不是,穆寒年在她身後猛地薅住她的衣領往後拽,怕是剛才這瓷碟就得碎在她身上了。
果然裡面打起來了?!周鸞一驚,便擼著袖子要往裡沖,卻又被身後那廝拽住了衣領子。
“松開!”周鸞狠叨叨地說,“你他娘是不是拽上癮了?”
“你且在這兒安分待著,現在進去也是殃及池魚。”穆寒年說著,手還抓著她的衣領子不放。
周鸞真的是氣炸了,腳直接往後一踩,趁著身後之人吃痛手略松的空擋,直接掙脫開來,又一個掃腿踢過去。
這一套動作可以說是迅如閃電了,畢竟這三年她也沒閑著,即便沒有內力,基本的招式卻樣樣不落日日練習著。
且這腿踢過去,即便不能傷到他的肺腑,也夠他退上兩步的了。
周鸞這腿踢得自信,眼見著要踢中,卻被他輕飄飄地拿手攔住了,攔住不說,手直接圈住了她腳腕,讓她是踢也不是放也不是,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在那站著。
路上人多得很,周鸞這怪異的舉動倒是引來幾個孩童,一邊鼓著掌一邊叫好,還紛紛起鬨“再來一個”!
周鸞臉一黑,她現在這架勢怕是被人當雜耍的了,若是還保持著這個樣子,過不了多久她和穆寒年周圍就得圍一圈要看雜耍的。
“你放開我!”周鸞瞪著眼恨不得拿眼光給他戳上幾個大窟窿。
穆寒年微微一笑,道:“你求我。”
“你說啥??”周鸞覺著自個兒怕是幻聽了。
卻不料,穆寒年那廝又重複了一句。
“你求我,我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