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幹什麼?”周鸞嘆了口氣,“平時挺通透的,怎麼一遇到事情就迷糊?”
看著碧玲猶自不解,周鸞不再解釋,而是抓了削尖的簪子就往外沖。
屏氣凝神觀察了會兒,周圍除了蟲鳴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響。
可她不敢放鬆警惕,張口將簪子咬在嘴裡,雙手握拳扯了發帶纏上在拳頭上,緊接著往前一邁,卻覺著腳底下踩中了一物,差點兒就身子不穩摔地上,好在她及時抓了身邊的柱子,這才保住自己現在這般柔弱的胳膊腿兒。
她又觀察了一圈,終於放鬆了警惕,向屋內喊道:“碧玲拿著油燈出來。”
碧玲在屋子裡正擔心著,生怕周鸞出什麼意外,可又怕自己個兒貿然出去再成了累贅,只得在屋子裡焦心地等著。這回聽到小姐叫她,她便護著油燈飛一般地跑了出來。
周鸞聽到碧玲走過來,直接道:“拿著油燈躲地上看看我腳下踩的是什麼?”
碧玲雖害怕,卻也二話不說,蹲下身子顫抖著手將油燈拿到周鸞腳邊去。
那是一片灰撲撲的碎片,仔細一看……
“竟是破碎的瓦片。”碧玲拍了拍胸口,好似放下心來。
可很快的,她又擔憂起來。
這東西是瓦片,那豈不是……方才當真有人在房簷上窩著看她們?
碧玲“嗷”的一聲剛要脫出喉頭,就被周鸞一把捂住了嘴。
“噓。”周鸞豎起食指失憶她別出聲,緊接著拿過碧玲手中的油燈,朝著屋簷那頭一望。
果然見到一枚殘破的瓦片。
“好輕功!”周鸞不禁驚嘆。
碧玲才敢抬頭看,就聽見周鸞如此說。她順著周鸞的目光看去,便瞧到那枚破碎的瓦片掛在屋簷上搖搖欲墜。
碧玲這才不解地問:“世間輕功最好的不是過雪無痕嗎?怎麼這都弄碎了一個瓦片,還叫好輕功呢?”
“要說你這丫頭絕對是聽話本子聽多了呢。”周鸞笑道,“這尋常人上房啊,仔細著些也不會將瓦片弄碎。”
看著碧玲不解的神色,周鸞搖了搖頭繼續道:“這可是黑夜,四周沒有梯子或其他借力的地方。”
“就這般跳上屋簷可不是尋常人能做的。”
“況且……”周鸞欲言又止。
“況且什麼?”碧玲緊接著問道。
周鸞嘆了口氣:“況且,這屋簷斷裂得實在規則,我覺著不太像是不小心弄斷的。”
那就是提醒了?
她在這新都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怎麼會有人大半夜潛到這兒特意劃了個瓦片過來呢?
是提醒,還是……純粹就逗人玩兒?
一想到有可能是有人在拿自己逗悶子,周鸞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這若是逗悶子,未免成本太高了。怕是還有什麼含義……
可是……她著實是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想罷。
……
夜半,這邊周鸞剛安撫完受驚的碧玲,主僕兩個剛要吹燈,就聽見屋子外頭熱鬧得很。
這份熱鬧還不是鄰居傳來的,而是這個別苑裡傳過來的。
周鸞這回真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