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是“押”來的,一個是“綁”來的。
憶到這兒,一切又戛然而止。
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泛起層層漣漪,點點細雨墜落其中擾亂了暫時的平靜。
周鸞抬起衣袖欲遮那雨水,卻覺周遭略暗了暗,她抬起頭瞧見一把青面竹傘,那傘柄是湘妃竹的,那竹子上的瘢痕好似沾染了血淚。
周鸞只需憑著那握著傘柄的手便能認出來人是誰,她苦笑了一聲只笑自己竟然招惹了這麼一匹中山狼。
“周鸞,跟我走吧。”他的聲音一如往常一般好聽得緊,可是如今這聲音聽在周鸞耳朵裡卻無端的寒涼。
他說:“孟雲,我不得不殺。”
他說:“周鸞,跟我走,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
周鸞搖了搖頭,其實她不需要什麼解釋,穆寒年做的一切行為,就算換做是她也會同樣這般做。
孟雲對她這個少當家可謂是忠心耿耿,且在黑虎嶺上也算是有些威望的,更關鍵的是便是被穆寒年端了匪山之後,只要他還活著,也定會重整旗鼓將黑虎嶺搶回來。
既然是威脅,又如何留下禍端,還不如直接鏟除了去。
周鸞理解他的行為,甚至身處他的位置會與他做的一樣,但一開始的陣營就不同,她無法做到原諒也無法真正的理解。
她只知道,一個總角之年就交下的友人,就在剛剛被此人挑翻在地口吐鮮血沒了氣息。
他與她兩個人一開始就各自站在天平的一端,一個是將門後代一個是匪窩義女,中間是不可跨越的溝壑,天生就是敵對的。
可就是真刀真槍的打一場,也總比這樣陰謀陽謀的用著好些。
周鸞無法接受一個人如此處心積慮的欺騙她,況且……還是一個她頗有好感的男人。
“跟我走。”穆寒年重複的說著這三個字,伸出右掌遞給她,就好似在給她選擇的餘地一般。
周鸞沒看他,甚至不想推開他的手,她怕自己一沾上他的手,胃裡就會無端的泛酸嘔出來。
“殺了我吧。”周鸞平靜地道,“殺了我黑虎嶺更沒了翻身的可能。”即便是別人想奪回這黑虎嶺也沒了足夠正當的名義。
既然穆寒年將孟雲殺了,那樊氏等人怕也難逃此等命運。那最後名正言順奪回黑虎嶺的怕不是隻有她周鸞一人了。
他伸出的右掌輕顫了一下,又慢慢收了回去,她聽到他說:“周鸞,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周鸞咧開嘴角,想要諷笑他此時此刻的裝模作樣,可是她連笑的力氣都沒了,整個臉,或者說整個身子,都如同倒下的沉木一般,木僵僵的無法動彈。
她想站起身,可腿僵得要命,一個趔趄向水面撲去,腰身卻被人攥住往後一帶,那力量大得驚人,只是那樣輕飄飄的一帶,周鸞整個人便被帶著撞進他懷中,後背被他身上的甲冑硌得生疼,可她卻麻木得像是感覺不到這疼。
“周鸞。”他低聲喃著她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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