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於安虎眼神失焦身子頹然倒地卻拿開手並未抽出那長刀。
周鸞手上還浸著血,身上穿著鮮紅也看不出到底沾沒沾染上血跡。
她背過手迎著眾人或驚恐或訝異的目光,臉色如常般走出門去,只在門口略停了停。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隻黃色的土狗正抬頭嗅著味道。而那少當家卻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它的頭,那黃狗的頭上頓時被蹭上幾道血印子。
周鸞見到那血跡微蹙了下眉,又起身揹著手走遠了。
……
且說穆寒年聽說壽宴已開便心中不定,總覺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那份不踏實感也愈來愈重,緊接著那心髒便也跳得更急起來。
穆寒年去了練武場卻並未看到孟雲,心下一沉便快步趕去了壽宴處。
臨近了壽宴,卻見許多人洋洋灑灑地四散開來。
穆寒年攔住一人詢問,那人卻搖了搖頭,道:“少當家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了?”穆寒年擰眉問道。
“少當家在戲臺上取了於匪首的性命,現下人也不知去了哪裡,瞧著大當家的神色怕是要大發雷霆了。”
“兄弟你不會也是去壽宴看那戲班子的吧?得虧你去得晚,要不那畫面……我還是趁著有人尋理由一起出來的呢,要不然,嘖嘖……”那人抬頭瞄了他一眼卻又道,“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你這面相怎麼這般眼熟?”
穆寒年卻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人瞧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嘖嘖,跑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穆寒年狂奔著,不是朝壽宴的方向,而是朝著黑虎嶺密林的方向狂奔著。
也不知怎地,他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周鸞一定在那裡,肯定在那裡。
他往南邊跑著,撥開幾叢灌木,直跑到那晚與她一起遇到梁氏,見到梁氏自戕時的水邊,才停下腳步來。
可這灣水的岸邊卻並未瞧見她半分影子。
到底去哪兒了?
穆寒年眼神搜尋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她得角落。
最後終於在一顆柳木後面尋到了她。
她正站在柳木跟前,抬著頭怔怔地看著柳枝頭那欲掉不掉的柳絮發呆。
“你在看什麼?”穆寒年張口有些艱澀問。不知怎地,他總覺著這樣平靜的面容下藏著並不平靜甚至是猶如海嘯一般的心境。
“你來了。”周鸞似乎並不驚訝他會尋來,反而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個人的位置給他。
穆寒年眸色深沉地走到了她身側留給他的位置。
“你說……這柳絮怎麼不落呢?”周鸞說這話時仍抬著頭,並未分給他半分神色。
“周鸞。”穆寒年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嗯?”周鸞的雙眸依舊放空著。
穆寒年嘆息一聲,道:“你若是想哭便哭吧。”
“有什麼事值得我哭嗎?”周鸞問他這話時,卻已有了鼻音。
“周鸞,我可以把袖子借給你。”穆寒年遞過去自己的衣袖,又道,“當然,肩膀也可以借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刺王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