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穆寒年這回卻是無論如何都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嘲笑我。”周鸞僅有的一點兒慌亂,頃刻就被怒氣和丟臉的臊意給壓了下去,忍不住怒道。
“沒,不是嘲笑。”穆寒年眨了眨眼,“只是笑少當家可愛。”
“你就是在笑我蠢!”還當她周鸞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那就是真的蠢了。
周鸞怒意滿脹,一拳頭又朝他面門招呼過去,卻不知是天太黑還是怎地,這一拳卻沒落到實處,反倒是被他的手攥進掌心。
“我真沒笑你蠢。”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她耳畔悠然響起。
周鸞偏過頭,扯出手往後躲了幾步,趁夜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便知臉上有些發燙,又覺著自己不爭氣起來。
只聽她微惱地道:“你突然離這麼近做什麼?”
“卻不是我離得那樣近的,是少當家撲過來的。”穆寒年沉聲道。
“哪個撲你了!”周鸞一雙眸子又瞪了起來。
瞪起來的那雙眼像剛下生的小鹿一般,雖盛著怒氣卻又偏偏讓穆寒年心中一悸。
也不知是否因為夜色深沉,墨色倒是天然的遮羞布,讓這兩人在此刻毫不掩飾真實的內心,一個臉紅羞怯一個目光灼灼,連心中的悸動都烈了幾分。
不過從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和火把噼啪焚燒聲還是將二人驚醒。
穆寒年收了複雜的心緒,上前攥住周鸞的手腕,拉著她便跑,這速度倒是與剛才周鸞相差不大,卻頗有章法,次次落腳似乎都有著精妙的計算,只片刻就將那群人甩到了身後,兩人也踏出了烏巖山的密林回到了來時的道上。
這回卻也搭不到牛車了,兩人只能一前一後腿著回去。回去的路上卻沒再說半句話,兩人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直到回了黑虎嶺穆寒年的那個破舊簡陋的茅屋。
他如常般擦了地面將床鋪鋪上去合衣欲睡,周鸞卻在這時開了口。
“要不……你還是躺床上吧。”她小聲地道。
穆寒年心中一跳,仰首看她,而周鸞卻是背對著他一動不動,方才的話也宛如夢囈。
但他知道,周鸞方才並不是在說夢話。
穆寒年半晌才道:“不必,地上涼快,我現在也習慣了。”
床鋪背對他的人兒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扯住身上的被一把矇住頭不再理他。
穆寒年瞧著她那賭氣的樣子,唇角向上扯了扯,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那笑容頓時僵硬了不少。
半晌,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躺回了地上早準備好的床鋪。
這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幾天,周鸞卻明顯忙了起來,天天腳不沾地回來的時辰也是一天比一天晚。
且那日從烏巖山探到的關于于安虎的罪證她似乎也沒交到樊氏的手裡,就看那於安虎仍舊如常在黑虎嶺耀武揚威的架勢就能看出。
緊接著,穆寒年便聽說現下似乎少當家正在著手籌備大當家樊氏的壽宴,慶賀她五十歲壽辰。
“難不成是在等樊氏的壽宴過去再稟名於安虎的罪證?”穆寒年心中暗想著,卻也沒問她。
那天之後周鸞似乎就沒與他說過整句的話了,大半的原因應當是忙,而一小部分原因穆寒年卻猜不透了。
等到三日後就是樊氏的壽辰,聽聞少當家這就早早請了衡陽縣最好的戲班子上了黑虎嶺,只待三日後給樊氏祝壽。
現下黑虎嶺人人都說周鸞這個少當家真有孝心,竟然思慮如此周全,竟然知道點樊氏最愛的戲。
可看著那戲目,穆寒年卻陷入了沉思。
他總覺得這三日後的壽宴,怕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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