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穆寒年卻還是聽到了。
沒過多久,耳畔便聽他沉聲道:“不會,你不會死。”
“怎麼不會?”周鸞意識不太清楚了,可還是能懵懂下意識思考現況的,“我沒力氣,你雙拳也沒法抵得過這些人。”
“能,你要相信……”穆寒年嘴翕動著還再說些什麼,可週鸞已經聽不清了。
“相信什麼?我聽不清。”周鸞晃晃腦袋盡全力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她剛問出口,便瞧見第一個進來的蒙面歹人的尖刀砍了過來,那刀側還映著紅彤彤的火光。
隱約瞧見穆寒年手中寒光乍現,冷兵交接聲在她耳邊炸響。
最後,周鸞還是聽清了那句話。
他說的是:“相信,我不會讓你死。”
……
這回周鸞沒有像上次那般昏睡那麼久,而是四更天便醒轉過來,睜開眼就看見一圈圍著的人,倒是在裡面瞧到了不少熟面孔,可她雖記不清名字,可一看便知大多數是練武場的弟兄。
瞧見周鸞醒了,一個臉上黑乎乎滿是木灰的男人便裂開嘴露著一口牙大笑,笑得他胸脯都隨著聲音震顫著。不知別人的耳朵怎麼樣,反正周鸞是覺著自己的耳朵快被震碎了。
“少當家您終於醒了!還好穆兄弟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們幾個救火也是來不及的。”那漢子粗咧地說著。
他這些話倒是提醒了周鸞,她想起清醒的最後記憶似乎是歹人的長刀劈將下來……
她的心沉了幾分,問:“穆寒年呢?”
漢子回道:“穆兄弟就手受了些輕傷,正在大夫那上藥包紮呢。”
周鸞聞言仍不放心,以手拄地晃悠了一下也算起了身。
周身的人趕忙上前扶,又是端凳子又是遞水的,那漢子更是不由分說直接將周鸞按到凳子上坐好不讓她起身。
周鸞畢竟才醒,身子有沒力氣,被他那粗膀子一按還真動彈不得,只得好好坐著。
那漢子旁邊站著的一個書生氣的人緊著勸道:“少當家別急,穆兄弟瞧著這時間應當要包紮好了,他離開時說待處理好傷口就回來找您的,您現在這情況不宜走動,就安心在這兒等他吧。”
周鸞被這麼一群人盯著,肩膀還一直被人按著,就算她有心晃晃悠悠起來去看,實際上也是做不到的,只能這般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等著。
也正如書生氣的男子說的那般,周鸞只安生坐著等了會兒,就見穆寒年右臂吊著繃帶,領著熟悉的那位老大夫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許是眾人都覺察出了周鸞的急切,自動自覺為穆寒年和那老大夫讓出條路來,待兩人走到周鸞身旁,才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這手臂可還能使?”周鸞看著那纏了滿滿一胳膊的繃帶直皺眉頭。
穆寒年輕笑一聲,像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回道:“能,只是皮肉傷,過不了幾天就能好,就是纏得嚇人了些。”
周鸞瞧他還能笑出來,便知應當沒什麼大事,便努努嘴,道:“嘖,都被刀砍了還能笑出來,也不知道你那顆心是怎麼長得。”
“我那顆心怎麼長得,少當家還不知道?”穆寒年笑著靠近她耳側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