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蓋子一開,便有什麼物什在燈下熠熠生光。
待周鸞細細看去,才知曉那盒子裡面裝的還真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枚簡單的發簪。
發簪似乎是由檀木雕琢而成的,樸素得只在簪尾嵌了一顆小小的水紅色的琉璃。這簪子就算是不懂首飾的周鸞見了都能瞧出做工極差,像是不曾木刻的人用小刀雕出來的。
這怕不是穆寒年自己雕出來的吧?周鸞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不過,雖說人生中第一遭收到男子給的禮物是這般粗放得堪稱“劣質”的木簪,周鸞還是覺著心中美滋滋的。
她搬出放在箱底積灰的銅鏡,將那木簪比到頭上束起的發髻之上,瞧了一會兒又將簪子收進了木盒中。周鸞又看了木盒半晌,又覺著放在桌子上不妥當,尋摸了一會兒又將木盒與銅鏡一起壓進了箱底。
……
翌日,周鸞起身便去了練武場。
練武場眾人正在操練,比武臺上孟雲正在一挑三,而穆寒年則是挑了兵器架上的戟正獨自在空餘些的地方練習。
那手戟倒是比上次看他使要流暢得多,且用起來也不花哨,刺、割、勾、劈、挑幹練準確,若是有人站在他前面還真不一定能活得下來。
“進步挺大。”周鸞朗聲道。
穆寒年聽出周鸞的聲音,第一時間提戟回頭,見到周鸞的臉先是一喜,可視線又往她空落落的發髻一瞧,眼中又盛了失落。
周鸞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束發,頓時也知曉穆寒年那失落從何而來。
她卻只當不知,避開他的目光轉腳走向孟雲。
孟雲瞧著周鸞走向他,還以為少當家方才那句是在誇他,連忙道:“屬下武藝還是不精,實在趕不上少當家。”
周鸞瞥了他一眼,道:“得,別拍馬屁,今日我來是有要事商量。”
孟雲趕忙揮手讓那仨人退下,這才走到周鸞跟前低聲詢問:“少當家是有什麼要事?”
周鸞:“聽聞江湖上有一個門派,對天下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此門派隱世多年難以尋覓,只是我現在確實想找這門派查一件事。”
孟雲神色凝重起來,思索好一陣才從記憶的犄角旮旯扒拉出一個門派名出來,道:“少當家說的可是無名宗?”
“嗯。”周鸞點頭。
“少當家所查何事?”孟雲又問道。
周鸞神色凝重地道:“此時只能你一人知曉。”
孟雲拍拍胸脯,保證道:“少當家直說便是,我孟雲堅決不會透露出去分毫。”
周鸞自是信任孟雲,若是不信今日她也不會將此時交於他來辦。
於是她便壓低聲音道:“周渝川是否還在世,若在世,現於何處?”
孟雲聽到“周渝川”三個字先是驚詫,而後心底又是瞭然。畢竟少當家想早日尋得父親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
孟雲沒任何異議,便道:“少當家需要屬下何時出發?”
周鸞:“盡快。”
作者有話要說:
柳某人:“就問你裝失落裝得累不累?”
穆寒年咳嗽了兩聲,紅著臉道:“咳咳,其實這裡面是有點兒真失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