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卻忽地轉笑道:“義母只是和你逗趣兒,你這孩子未免太謹慎了些,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周鸞也隨即起身打了個哈哈。關於此時是否是逗趣兒,也只有樊氏周鸞二人知曉了。周鸞此番試探也知曉了她義母的底線,便知此事行不通了,只能再做打算。
這闕心中正沉悶著,偏生的又遇見讓她心堵的人兒。
玉琴與她迎了個照面,根本不疑惑為何她會此刻出現在樊氏的院子裡。或許,方才周鸞與大當家的話她都聽了進去。
玉琴張口便尖酸地道:“呦,這不是少當家嘛?”那“少當家”三字被她念得極重。
周鸞缺不想理她,只側過身章避,偏偏玉琴今日卻像是卯上了她,直直伸臂攔她不讓過去。
“你想做什麼?”周鸞有些心累地抬眼看她。
玉琴:“沒什麼,只是聽說近來少當家動作頗勤,不知道的還以為少當家急著做黑虎嶺正經主子呢。”
“哦,還有何時?”周鸞興致缺缺地問道。
玉琴似是被她的態度氣到了,臉上酸諷的笑都掛不住,聲音尖銳道:“也不知你成日裡在我面前裝什麼威風,不過是個名存實亡的掛名頭罷了。”
瞧著周鸞似乎還沒甚反應,玉琴接著又道:“誰人不知,這黑虎嶺上真正有實權的事管著進項的那位。”
管進項的是何人?黑虎嶺無人不知玉容管著黑虎嶺除大當家外所有人的進項。玉琴此番話不過就是想挑撥她與玉容的關系。
可玉琴若是如此想,卻也打錯了算盤。她玉琴還真當她這個“少當家”是個二百五嗎?
“你這這個挑撥的劑量還是省省吧,還是留著用在情郎身上,也都比用我身上強些。”周鸞輕蔑地道。
“你……”玉琴眼中驚異猶甚,“你果然知曉!”
“知曉什麼?”周鸞眨眨眼裝聽不懂,“難不成你還真有情郎?”
“你!”玉琴登時氣得指間直顫。
周鸞卻伸手直接將她指著自己的食指反方向一掰,動作看似輕輕柔柔,實則這一挫便讓她食指骨頭離了位置,只餘下肉和筋還勉強連著,那指頭則是啷當下來。
玉琴冷汗登時說著鬢角淌了下來,眉頭緊皺嘴唇發白顯然是疼得說不出話了。
“我不喜歡別人指我。”周鸞璨然一笑,“往後不要再犯,否則……”
她下半句並未說出口,只是眼裡含著的威脅讓人悚然。
玉琴卻是第一次見到周鸞這一面,大驚後才想起疼,正待要以眼還眼才發覺那人已消失在視線以外,只得壓了氣,磨牙發誓今日磋磨必百般奉還於其身。
周鸞卻沒把此時放在心上。
誠然,不管她得不得罪玉琴,玉琴都會在背後誹謗一二,順便還得在義母面前給她上上眼藥。那她何不乘興而為?至少心裡能爽快些。
只是周鸞的心中陰霾還沒徹底消散,便又在路上碰上一個人。
“梁氏?你怎麼在這兒?”
“少……當家。”梁氏盈盈一拜,艱難地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三個字。
“你能言語了?!”周鸞驚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