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卻一直關注著她的舉動,生怕她往暗處扔個什麼東西要害少當家,幸虧她待在練武場的時間不長瞧著也沒什麼可疑舉動,如若不然他今天晚上都別想睡,就在練武場整夜地毯式搜尋可疑物吧。
孟雲嘆了口氣,提起刀去比武臺上自個兒練去了。
那闕,穆寒年一直跟在周鸞身後走著,不遠不近一直隔著差不多三米,周鸞慢行他便慢,周鸞快步他就快,一直保持著那樣的距離。
周鸞知道自己身後一直跟著那二皮臉,可她就是不想搭理他。本來今天她就是想去揍他一頓消消氣的,沒想到又來了個玉琴鬧了一場不痛快,走這一番她這胸腔裡的火氣更旺了,現下她誰都不想搭理,只想著找個地方清靜清靜,沒想到那二皮臉還非跟著她。
周鸞一瞬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掰了掰手冷聲問:“怎麼?又想挨鞭子了?”
穆寒年卻是揚唇一笑,上前走了一步直視著那雙盛滿怒氣的眼道:“少當家可是生氣了?”
周鸞瞪了他一眼,只覺得他是明知故問。
穆寒年揚眉,又上前一步道:“那少當家可是生在下的氣了?”
“呵。”周鸞冷笑一聲,“你倒是挺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你算是什麼人?我用得著把你放眼裡?”
“那就是少當家沒生我的氣了。”穆寒年悶笑兩聲走至周鸞跟前,“那少當家不怪罪我說那日與少當家一起午睡了?”
周鸞仰起臉,猛地伸過手去扯了扯穆寒年的麵皮。
“真的,我有時候真懷疑你臉皮究竟有沒有城牆厚了。”
穆寒年卻是腆著被掐紅的臉,朝著她彎腰拱了拱手,“謝謝少當家誇獎。”
“你……”周鸞指著他,只覺著此人氣人功力實在深厚。
“好,你很好。”周鸞咬牙切齒地道,“對了,你不是說你是砍樵的?那今日便砍個一百顆木頭送到我院裡,砍不完不許睡覺!”
看著穆寒年終於變了臉色,周鸞滿意地笑了笑,這才抬步走了。
待周鸞的身影自他面前消失,穆寒年唇角便又忍不住勾了勾。
要說這少當家真像是個小孩子脾性,本來氣個夠嗆,卻又被他裝得模樣給騙了過去就心情大好了起來。
不過,這一百顆樹……
穆寒年搓了搓掌,決定還是讓自個兒的影衛趁夜幫忙砍些,只是現在也得做做樣子。
他抬起頭看著正當間的烈日擦了把汗,看來今兒這罪真得遭受一番了。
……
周鸞掐腰瞧著院子當間躺著的十顆樹,顆顆枝繁葉茂挺拔筆直瞧起來倒是個個都有三丈高,也不知是怎麼拖過來的。再看那些樹木截斷之處雖說也有木刺,可粗略一看還是平整的,看著便知這砍木頭的人還是有些水準的。
“少當家,你真讓穆寒年砍一百顆樹啊?”張三瞄著這些樹嘖嘖了兩聲,“這便是隻有五十顆堆到您院中怕是都堆不下。”
周鸞瞥了一眼那幾棵樹,心下倒是認同張三所說。
她確實是想罰一罰這穆寒年,但是此人平日裡精得跟什麼似的,怎麼今日就是這般實誠了?讓他砍樹就不會挑些輕便柔嫩的小樹來砍,偏生挑這些個成樹來,也不知這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待會你若看見他叫他送到別處需要木頭的地方去,別再往這兒堆了。再堆下去我還怎麼進院子?”
“是,屬下也覺著這些木材實在是佔地方,不過這小子還是真有些砍樵本事在身上的,屬下也過去瞥了一眼,那小子還挺會用巧勁兒的,歪歪斜斜瞎砍一通那樹便倒了可截面卻也算得上平整的。”
緊接著,張三又摸了摸那木材的紋路道:“且那小子選的木頭卻是都是成材了的楠木,這種木頭做傢俱最是結實,要不小的就讓人抬給沈先生那做幾件傢俱?”
那沈先生是黑虎嶺上專管建房子修桌椅的木瓦匠,那手藝也是相當了得的,若不是亂世投了匪山,大戶人家都得搶著尋他做活,故周鸞也是知曉他的手藝的。
“妥,拿去給沈先生吧,這些木料做我一人的傢俱還是太充裕了些,讓沈先生再給義母還有玉容、蒙召幾個做些吧。”
張三得令忙艱難拖著一根木頭走,卻又在門口被周鸞叫住。
“再叫些人一起搬過去,還有讓那廝砍完就一併送去沈先生那兒,叫他一百顆一顆都不許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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