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鸞揉了揉眼睛,只覺得是不是大半夜撞鬼了。
偏偏在此時,周鸞覺著有股風對著她脖頸吹過來,頓時雞皮疙瘩順著脖頸起了一身。
“不是鬼。”一個男聲在周鸞耳旁響起。
“臥槽!”周鸞嚇得心髒一哆嗦,直接罵出聲來。
她偏過頭去,就看見穆寒年那張欠打的笑臉。
周鸞不由分說一拳朝他臉上錘了過去,半炷香之後,穆寒年掛著兩條鼻血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娘子要不要這麼狠?”穆寒年掏出帕子擦了把鼻血。
周鸞白了他一眼,繼續盯著那抹白影,她這時才看清,那白影是個人,現在人已經走到水中央了,只剩下一小截肩膀和頭露在外面,其他的已經沒在水下了。
“那是梁氏。”穆寒年確認鼻血不再淌了,這才悶悶地出聲。
“梁氏?”周鸞擰了眉,一看就是沒想起來梁氏是誰。
“嗯,一月前新婚的,蒙召的妻子。”穆寒年只覺得周鸞記憶力真差勁。
“她在幹什麼?”周鸞眉頭擰得更深了。
“自戕。”穆寒年淡定地說道。
“那還不趕快救人!”周鸞揚起拳就要打。
穆寒年趕緊拿胳膊擋住她的拳,道:“男女授受不親,我若去救她便是肌膚相親,何況她還是有婦之夫,那我更不能去救。”
周鸞只覺得他說的都是狗屁,平日裡怎麼沒見他那麼守規矩?之前他不還拉著她一起跌倒在地上嗎?那時候兩個人都抱一起了,怎麼沒見他這麼矯情?
不過看穆寒年確實沒有救人的意思,周鸞只好脫了外裳“噗通”一聲跳進河裡,向那水中央游去。
周鸞游到水中央並沒有看到人,心裡一沉想著怕是人已經沉下去了,她只好深深吸了口氣又一個猛子紮進水裡。
初春的水還是寒涼徹骨,周鸞往水深處遊了幾下就覺著胳膊腿都有點僵,可是人命關天她也顧不得了,只能狠命地往前遊。
可往前蹬了下腿她就覺察出不對了,她那後腿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越纏越緊,好似要將她往水更深處拖拽。周鸞急忙去踹,可水將她大部分力道給解了去,纏著她的東西沒擺脫不說還往上纏了纏。
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一雙胳膊困住,周鸞才發覺纏住她的竟然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可能是求生的望太過強烈,那女人的力氣出奇的大,而且纏著她的腰肢越收越緊,加之在水中憋氣時間長,周鸞明顯感覺到氧氣已經不夠用了。
她費力地往上撲騰著,可身上纏著的女人也奮力地將她往下拽。
周鸞最後實在憋不住,嗆了幾口水之後眼前都是一片黑。
“老孃今日就要淹死在這了嗎?”周鸞心裡想著,只覺得不甘心!她還年輕,她還沒做到黑虎嶺的大當家的,她還不知道當年救出來的恩師女兒現在過得怎麼樣,她還不知道她們周家還有沒有人活著……
不甘心啊……
周鸞的眼前一團一團的黑,只剩一絲光亮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一個人影向她遊了過來,緊接著便是唇一暖,空氣爭先恐後地往她嘴裡灌。
周鸞幾乎依照著本能貪婪地汲取著空氣,緊接著就覺著脖頸一痛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鸞覺得胸腔一痛,側過身來忍不住便嘔了出來,就這樣嘔了半晌,才發覺嘔出的全都是水。而她嘔的全程都感覺有人在她身後拍著她的背。
“好些了?”耳畔是溫柔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