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熱,仰頭將正被茶送入口中。
周鸞看他整杯喝下去,眼中冷了幾分,唇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她伸出素手為他擦了擦唇邊的水漬,動作和眼神皆是破天荒的溫柔。將軍不由得呼吸一滯,卻又覺得身上有些熱,忍不住扯了扯領子。
周鸞卻順勢坐在他懷裡。
將軍呼吸重了幾分,聲音卻四平八穩地道:“你想做什麼?”
周鸞手向下滑著,聽到他的悶哼聲不免笑了下,貼進他的耳畔,輕聲地道:“自然是……做你。”
聽著旁邊的人均勻的呼吸聲,一聽便是沉睡了過去。周鸞這才慘白著一張臉,費力將衣裳一件件撿起穿上,才從床上坐起身,腰身處便被人攬住了,脖頸處一沉便覺察出是他從身後抱住了自己,還將頭放在了她的頸窩。
“要走?”喑啞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那聲音一起,周鸞便嚇得心中一跳,那還不知道這個死男人剛才是裝睡?
“穆寒年你耍我!”周鸞咬牙切齒道。她方才聽到他的呼吸聲以為他睡著了,沒想到又被他著了道。
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擱在周鸞腰上的手又緊了緊,低聲說:“你還是這樣對我直呼大名自然些。”
周鸞呼吸一窒,盡量忽略自個兒腰上的那隻手,冷聲道:“穆寒年你還真是賤。”
“唔,方才也不知誰在我茶裡下了不入流的東西,此時卻來罵我賤。”穆寒年眸子有些涼,聲音卻還是喑啞得很。
“你都知道還喝什麼?果然是一貫會作戲!”周鸞心下暗驚,卻冷著麵皮道。
“呵呵,還不是你太不會作戲,今天那般溫柔,實在……不像你。”穆寒年臉埋在她頸窩處悶笑著,眼神卻像是回憶起什麼。
美人紅衣,鮮衣怒馬,手中卻舞著壯漢才舞得動的兩柄板斧……只是現在……
穆寒年想到這眸色暗了暗。
周鸞沒再理他,只是扯了他的手從桌上提了一方燭臺,才回了床鋪低頭找著什麼。找到一處,她才扯了起來拿給穆寒年看。
穆寒年看著那處床單的點點血跡,眼神卻柔和了些許。
“你不必給我看,即便是沒有這個我也知道,我……是你第一個男人。”穆寒年說著看向周鸞脖頸處的紅痕,眼神又幽暗了幾分。
周鸞卻咬著唇道:“我知道,你穆寒年向來不喜別人碰你碰過的東西。既然你碰了我,便不要應允旁人把我給旁人做侍妾。”
周鸞說完低著頭,心裡想著,若不是她一身武藝都被廢了,她又何必來勾他?這個房子根本就困不住她的……
穆寒年聞言自然想到了前不久發生的事,繼而面色一黑,沉聲道:“所以,你今日是為了這個。”
“是。”周鸞抬眼看他,“我周鸞雖為俘虜,倒也不是輕易能被人贈來贈去的性子。與其被他人賣來賣去糟蹋了,還不如委身於你一人,也還算幹淨些。”
周鸞說得甚是直白,可穆寒年卻寧可她不要這樣誠實地將心中所想都一股腦地倒給他,甚至,他想讓周鸞騙騙他,哪怕是謊言,也不會像現在這般……
穆寒年喉中苦澀非常,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鸞等了半晌,不見他發作,詫異地抬起頭看他。
只見他臉色蒼白得很,不知是氣的還是怎樣。
“你的目的達到了。”穆寒年啞聲說,“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