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馬車裡是司允溫柔懵懂的問話。要不是淩琳叫他,這車速司允都要睡過去了。
“允寶兒~我跟你說,你……你千萬不要害怕啊!”
“嗯,你說吧!”
“就是……就是路邊有個人,應該是受傷了,露出的手上有血,你不要害怕哈,我們去看看,把她救上來。”
“好~”司允心想,應該是妻主比較害怕吧!說話都結巴了。
司允其實還好,他經歷過滅門,那天晚上父親把他藏起來,可是隔絕不了聲音,都是嘶喊求救聲。他從驚恐到握緊父親束發的玉簪強自鎮靜,等聲音平息了,他扒拉開一點縫,出來看見的就是屍山血海,他們家是被皇帝發現了母親狼子野心,悄悄處決的。
事後女皇就隨意安置了一個名頭,說是山上的山匪劫富濟貧,將宰相府洗劫。可是這套說辭也就是講給百姓聽的,達官貴人多少知道一些。女皇為了不引起動蕩,只處置了宰相府,殺雞儆猴,讓跟宰相府有關的人心裡有數,不敢在生出些別的心思。
他出來想找父親的屍體,可是看過去感覺每個人都陌生又每個人都熟悉,他到處翻找,聽到了有人講話的聲音,應該是來清理的人,想起將他藏起來時父親閃著淚花讓他之後有多遠就走多遠,忘記這裡的一切,不要報仇的話,他不能辜負父親,他握緊玉簪慌亂逃跑。
他逃出宰相府,跪在無人的地上,顫抖著手死命的擦著血跡,眼淚無聲的流,他對那個自作自受,花心讓父親以淚洗面的母親沒有什麼好感,可是他沒有親人了,以後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他將自己弄的髒兮兮的,非常狼狽,以免被人認出,混著乞兒一起出了京城,走之前他以乞兒的形象,遠遠的看了看被封條封住的宰相府,收起所有的心思,轉身離開。
淩琳勒停馬車。
“允寶兒,你好好在馬車待著,我去看看,將人弄上來。”
“好!”
淩琳來到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的面前,那人是趴著的,並不能讓淩琳先探探鼻息,淩琳小心翼翼的將人翻過來,還有呼吸,人還活著,淩琳撫了撫心口。
淩琳將人打量了一遍,發現肩胛骨那裡流的血格外多,看來傷口就在那裡。她小心的避開那裡,將人扶起,費力將人弄上馬車。
“允寶兒啊~不怕……不怕哈,有我在。”
“好~有妻主在,我不怕。”
“那……那我們是折回鎮上帶他醫治還是……”淩琳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們回家吧,離家比去鎮上近,並且華悅也是醫者,被陸家重金聘請應該醫術不差。”
“好,那……那我們回家。”
車裡有傷患,時間就是生命,淩琳將車速提了提。司允也理解,他現在自己身子重,還要扶著點傷患,以免摔了,可以說這是這幾個月來司允最辛苦的一次坐車體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