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收下這瓶花蜜,我知道你並不稀罕這花蜜,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收下它,這樣你收了我的花蜜,也就應承了我的祈求;既然我們已做約定,我的心裡多少有些心安,不用惶惶度日。”男子回道。
“你不相信我?我即便收了你的東西,倘若不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也一樣會揭發你,何必做這些無用的事,不如留給自己做幹糧更好。”小竹說道。
“呵,姑娘沒有經歷過這每日在生死邊緣的討生活的日子,當然不會知道這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有多難熬,日子久了整個人都會在崩潰的邊緣,有時實在受不了想著大不了沖出去與他們拼個你死我亡,就是死也死的甘心,而不是這樣憋屈的茍延殘喘的活著,可是那樣死了是轟轟烈烈,但是死的不值;如若我是這個國裡最後一個人原住民,就這樣因為自己的一時激情死了,那那些真相豈不是也隨我一同消失在這天地之間,讓那些費盡心機想讓我們在這個世界消失的人得償所願……一想到這些我就告訴我自己再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我不能死,即使茍延殘喘,也要活著,即使為奴為婢也要活著。我已經不再只屬於我自己了……”男子聲淚俱下的訴說著。
男子擦了擦眼淚,緩了口氣看著小竹說道:“姑娘,如果你收了,即使我被抓了,我也認了,因為心裡想著,姑娘收下了我花蜜,定不是姑娘出賣了我,而是我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人發現才被捉住;倘若姑娘出賣我也不會隨便一個理由就將我出賣,即使是出賣也畢竟是因為得了比這瓶花蜜更有價值的東西,那樣即使被抓我也死得瞑目,最起碼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用我最寶貴的東西來自保,不會像他們一樣死的價值一文不值,連被出賣的底線也沒有。”男子說著看向了祭臺。
“姑娘,我之所以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心安,還望姑娘成全。”男子看著上面的祭臺又回頭看著小竹說道。
“丫頭,你在哪裡呢?快些回來。”婆婆看著手裡的瓶子就快滿了,發現看不到小竹又怕她出事,於是著急的喊道。
男子看到小竹要走急忙快步走到小竹跟前將東西塞到小竹手中,語急聲輕的說道:“姑娘,切不可告訴他人。”說完不等小竹說話便轉身離開只留下搖曳的花叢,小竹拿著手裡的瓶子沒有細看便急忙收了起來,朝著婆婆的方向回道:“婆婆我在這呢,這就過去。”
小竹來到婆婆身邊發現婆婆的瓶子早就接滿了花蜜,正四處尋找小竹的身影。
“你這孩子,怎麼就走的那麼遠。”婆婆埋怨道。
“下次不會了,我們這是要回去嗎啊?”小竹問道。
“嗯,祭祀大典就快結束了。”婆婆說道。
“婆婆這裡的祭祀為什麼在晚上?”小竹說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們總是隨心所欲,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能是因為見不得光吧。畢竟夜黑風高,最適合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過了一夜人們也就當是做了一個夢,而白天當然要粉刷太平了,畢竟青天白日,一些藏汙納垢的事總會被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婆婆譏諷的回道。
小竹跟在婆婆身側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畢竟對於初來乍到的自己來說,多聽倒不是一件壞事。
“這些花蜜液等我煉好了,就拿來給你。”婆婆說道。
“不用,等我採了花蜜液,婆婆再教我怎麼煉制,我可不能把婆婆吃垮了。”小竹笑著說道。
“傻孩子,婆婆還怕你吃垮,婆婆現在最喜歡的事就是終於有人吃我做的東西了,我也可以忙起來了,就不用看著那些老太婆們,天天對著炫耀說她的孫兒孫女愛吃她做的這個,愛吃她做的那個……”婆婆笑著說道。
小竹看著婆婆講述著自己與那些小姐妹之間的事不由得開懷大笑,原來童真不會隨著年齡而消失。
夜色漆黑一片,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只有花園裡的花散發著淡淡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小竹往下層看去像星雲一樣,一片片閃著光芒。
夜裡,小竹怎麼都睡不著,她拿出男子交給他的瓶子,仔細看著,這個瓶子看上去很古老,整個瓶身呈褐色,上面刻著一棵樹模樣的圖騰,樹的周圍圍繞著雲朵的圖案,瓶蓋內陷在瓶子裡,蓋子上有一個花朵狀的拉環。
“又精緻又好看。”小竹笑著說道。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小竹急忙把瓶子放在一邊吹了燈,開啟窗戶的一點縫隙,透過縫隙看著外面。自從被告誡切莫多管閑事之後,小竹好奇的心態就喜歡上了這種特殊的癖好。
透過縫隙小竹看見羨詩正和一個男人拉扯著,接著男人便擁著羨詩進了屋子,接著就聽見關門的聲音。
小竹關上窗戶,不由得笑了出來。
“怪不得這些日子都沒有看到她,原來是有了心上人。”
小竹突然感覺有些睡意來襲於是打著哈欠上床睡覺,睡夢中的小竹感覺自己陷入了夢中,即使外面的嘈雜聲,爭吵聲,叫罵聲彙集一起,也沒能叫醒小竹,小竹想醒過來去瞧個明白,可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像被困在了夢裡,意識飄忽不定,也無法喚醒身體。小竹試圖動彈著,可是身體告訴她,自己無法喚醒她的身體。小竹心急如焚,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這個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的靈魂入住了這具身體,現在靈魂不知道為什麼卻無法操控這具身體……
外面的爭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小竹分得清男人的辱罵,女人的嘲諷以及管事的勸導聲……漸漸的小竹又感到一絲疲憊感籠罩著自己,小竹努力的保持著僅剩的一點迷糊的意識。
外面的聲音在交雜中漸漸的時有時無,最後無聲中徹底的恢複平靜。
小竹的意識也漸漸的消失,小竹再次陷入沉睡。